三天后,陆向阙从淮海回来,在别墅大厅里,他看见了站在陆璟身后的江书砚,他视线轻轻扫过,神色平静,不见一点厌恶。
江书砚维持着脸上的笑容,实际上他已经坚持不下去,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段时间他假性开花的时间越来越频繁,再这样下去,真正开花的时间没有到,他自己先把自己搞垮。
房间里,看着手里的小瓶子,江书砚脸色莫名,他不愿怀疑手里的这瓶药,可是事实摆在面前,容不得他不怀疑。
“为什么……”江书砚喃喃出声:“我对你不好吗,为什么?”
不是每个特殊群体都有他手上这瓶药,这是江书砚用自己的命换来的。这是个可笑的世界,法律写满了保护特殊群体的条律,却没有一种能治疗他们的药。
每当开花的时候,他们就只能拼运气硬抗,抗住了就活,抗不住就死。
曾经江书砚也天真的认为,世上所有像他这样的人,都受着命运的不公,可是等到后来他才发现,被命运不公对待的只有像他这种出身平凡的人,那些生下来就含着金汤匙的人,哪怕遇见了假性开花期,也有足够的金钱去购买特殊药物治疗自己。
哈哈哈,这世上居然还有治疗他们这种人的药。这是盗用好朋友身份出国后的江书砚、不,林砚,这是林砚出国后从一个出身世家的朋友口中知道的。
而在此之前,从没有人告诉他们,原来他们还可以吃药,多可笑,那些因为开花期而死去的人又算什么?
因此而死的,他的挚友,江书砚又算什么?
从那一刻起,林砚无比憎恨这个世界,憎恨这个世界的不公。
为什么有的人生下来就含着金汤匙,而他们这种人,生下来就该活受罪?
是他想成为特殊群体吗?
林砚曾经无比厌恶自己这个身份,因为特殊群体这个身份,他受到了无尽骚扰,就连他的老师和同学,得知他特殊群体的身份后,都将他当作了身体残缺的人,想尽办法帮助他。
江书砚讨厌那些同情的目光,他没有身体残缺,他只是比他们多了一个胎记!
他受够了这种生活,他想改变这个世界,可是等他进入苏家,一夜之间,江书砚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想要改变这个世界,就得掌握足够的权利。
陆璟好不容易有个休息时间,就听保镖前来汇报,说江书砚出门了。
他猛地睁开眼,坐起:“他什么时候出的门?往哪里去了?”
保镖递给陆璟一个平板,上面正是江书砚的定位。
陆璟二话不说,拿起外套就离开房间,还不忘让保镖不要说出去。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出去,他只知道一件事,不能让江书砚干坏事。
陆璟对江书砚没什么好印象,在他眼里,江书砚会离开别墅,不外乎两件事,干坏事,除了干坏事还是干坏事。
他咬牙切齿地想,还以为这几天他这么安静,是想通了,没想到还是贼心不死。
他开着车,追着江书砚的定位离开海州湾,越开越远,最后来到平城一个破旧的小区。
这是陆璟第一次来平城,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样,即使是寒冬腊月,平城街上也依旧满是绿色。
他打开车门,走上楼梯,在黑暗的楼梯间来到五楼,“砰”的一声一脚踹开大门。
感谢这个门年久失修,陆璟毫不费力地就踹飞了,在满地灰尘中,他走进去,找了两个房间,最后径直向最后一个房间走去。
房间里贴满了明星海报,以往总是神色温柔装模作样的江书砚跟一个人打在一起,两人拳拳到肉,丝毫不顾对方死活。
陆璟看了一眼,顿时吓得要走,这么凶,他还是走吧。
江书砚被打得鼻青脸肿,他回过头,气道:“陆璟,还不快过来帮忙!”
陆璟退后一步,他道:“路过路过,这就走。”
江书砚:“快点!你想看着我被打死吗?”
那不能。
陆璟心道,再怎么说,这也是他爷爷派到他身边的人,就这么死了,他不好交差。
他撸起袖子,鼓起勇气:“你让开,让我来!”
江书砚以为陆璟追到平城,再怎么样也会带两个保镖,结果他是一个都没带,长得人高马大却一点架都不会打,冲上前是拳拳到肉的挨打,偏偏这人挨打了也不吭声,到最后是满脸血。
江书砚被吓得不轻,这可是陆家这一代唯一的男丁,要是被打残了,还有他的活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