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那些人又折返回来。我们本以为他们是来报恩，没想到的是他们竟然带回来了几个身穿黑袍的人。”
说到这，老人低头用手背揉了揉眼睛，语气里也掺杂了几分哽咽。
“他们对我们恩将仇报，抢走了我们的姑娘，虐杀我们的青年。最后祭祀将匕首插入心脏，用心头的血液唤古龙哀鸣。龙用最后一口气息为我们打通了一条逃跑的道路，于是我们全族躲入了地底，只敢遮掩着面容悄悄去往地面。”
“黑袍人。”云卿敏锐的抓住了熟悉的词眼。
怎么又是黑袍人。
“他们是天灾会的？”他问。
“天灾会？”老人抬起头，眸中划过一丝疑惑。
“他们的身上会有不同颜色的图腾。”时灵焰翻出照片给老人看。
“这…”老人迟疑的摇了摇头，“那些人裹得很严实，我们从未见过他们的真身。”
“我听到了水的声音。”云卿微微侧头，岩壁里毫无规律的清脆撞击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是呀，这也是我们能够在地底存活的原因。”老人推开门面前的石门，一股阴冷的气息瞬间涌出。
“这里，是水的发源地。”
嘀嗒…嘀嗒…
与地表的炎热干旱完全不同，地下的岩壁中水气蒙蒙，一滴滴清澈的水珠从石壁上沁出又砸落入地面汇聚成涓涓细流。
“祭祀就在里面，老夫就不再送你们了，祭祀知道的远比我要多。”老人站在门外，深深的鞠了一躬。
“有劳。”时灵焰点点头，走上水流旁的小路。
“那老东西也是空间系异能者。”身后的大门合拢，云卿哼了一声。
“不止他，那个男的和那个小孩似乎都是空间系异能者。”
“异能的产生可以类比于突发性基因变异，突变方向并不定向，而且不可遗传。空间系异能者在异能者占比中不足百分之零点三。”时灵焰瞥了眼脚底越汇越多的水流，往里侧挪了挪。
言下之意，都是空间异能者，这不正常。
“那老东西肯定没安好心，看他那急切样。被人背叛过还把陌生人往受伤的祭司面前推。”云卿有些无语的笑了一声。
“哇哦，我好像看见他了。”
距离二人大约五十米外，清澈的水已经汇聚成巨大的潭。
而潭的中央，一截惨白的圆弧形东西从水面中拱起，上面星星点点长着几簇绿色的藻。
但最为吸睛的，则是半躺在圆弧形东西上的男人。
那男人只有上半身在水上，一头长长的白发被水粘湿，一半束在脑后，一半漂浮在水中。
他的皮肤也是一片惨白，一时间甚至无法比较那皮肤与白发哪个更白。
是祭司，没跑了。
云卿站在岸边，优越的视力让他一下子就看见那男人左胸口处狰狞的伤疤。
是个老东西…是个和他一样的老东西…
不对，这种蝼蚁怎么配和他自己相提并论，云卿微微勾了勾唇，一双暗红色的瞳子直直的望向年轻的男人。
“客人，请。”
半躺在台子上的男人撑起身子，苍白的手指在空中打了几个圈。
平静的水面泛起一丝波澜，半透明的桥梁刷的从二人脚面铺开。
又是个空间异能者。
云卿踏上平台，漫不经心的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有话就直说吧，拐弯抹角的没意思。”
眼看着男人开口又吐出文邹邹的敬语，云卿赶在他说完之前打断了他。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男人笑了笑，但很快又暼着眉咳嗽了几声。
“是我让族长带你们来的。”
“目的。”
“只是想做个交易，朋友，别那么警惕。”男人虚弱的笑了笑，“你看我这副身子，我对你们毫无威胁。”
“你们是其他基地来的探险者吧，是为了火龙结晶而来？”
“……”
见二人不说话，男人只得继续。
“来这里的外乡人基本都是为了能源，前些日子族长出去寻找食物时回来还气的大骂那些入侵者，说他们以古龙的名义联系了外面的大基地，用结晶换取资源。”
“火龙结晶，地表的都充满杂质。最纯净的结晶都在我这潭深水之下。”男人拨弄着水面，泛起涟漪阵阵。
“我希望，你们能将我们被夺走的姑娘带回来，而作为报酬，潭底的结晶任君挑选。”
“你开出的条件很诱人。”云卿歪了歪头，“但如果我们的目标不是结晶，那你的报酬就形如虚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