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过是计划的一部分,放心吧。”岑栖神情平静的迎上宋管事严肃模样,心想倒也难怪柳樱会误会自己是弱主。
“可这种事若是传出去,一定会影响主子的名声,更不便日后择选合适的贵家内君联姻。”
“她不过是个孩子,昨夜贪凉才一时睡过去,宋管事多虑了。”
语毕,岑栖指腹握住瓷勺搅拌参苓粥,自顾用膳,不欲多言。
宋管事见此,只得停了劝告,转而出声:“老奴是担心主子安危,宫廷之中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这丫头能被柳家送入宫绝非泛泛之辈啊。”
岑栖手中瓷勺碰撞粥碗发出清脆声响,动作微顿的应:“本王知道,今日起你派两人明面跟着柳樱出行动作。”
“这般明显,她不会怀疑吗?”
“放心,昨夜我与她说是为安全着想,应当不会猜忌。”
宋管事见主子如此说,方才松了口气。
这十二年来主子从不留人夜侍相伴。
小丫头才入西苑不过三月,瞧着呆傻迟钝,没想如此能耐,实在是不可小瞧!
清晨主殿内室里寂静无声时,外间的柳樱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阿嚏!”柳樱探手揉着鼻头,偏头看向殿外雨后新晴的好天气,嘀咕道:“真没想到玉席这么凉。”
难怪美人姐姐盖的仍旧是薄被呢!
柳樱掌心提起扫帚清扫殿内角落,没想迈步刚走几步,身后脚步声接踵而来,仿佛是回声似的。
“两位姐姐有事?”柳樱偏头回看,却见两宫人紧紧守在身旁,却不言语,只是点头应。
柳樱困惑的仰头看着这两位大姐姐,正欲再询问。
宋管事从内廊走出说:“柳姑娘,她们二人是主子派来保护你,往来你去哪都有她们跟着。”
“哦,这样啊。”柳樱这么一听说,才想起昨夜美人姐姐说的安排,便也没再多想。
从左往右清扫一路,两宫人就这么直白的跟了一路,柳樱隐隐觉得不对劲。
两人如此形影不离跟着自己,那自己要是想去茅房,到时该不会也得被围观吧!
这方柳樱不忍直视自己的羞耻设想。
另一方如往常一般献花的常黎,亦遭遇到意想不到的突发境况。
昨夜的一场小雨,往日里常摘的望春玉兰凋谢残败,常黎只得采摘别处花枝入殿更换。
岑栖看向常黎摆放的花枝,蹙眉冷声道:“好大的胆子,谁让你换花?”
常黎跪在一旁应:“主子恕罪,昨夜小雨望春玉兰都落了地脏污腐烂,所以奴才斗胆更换相似的白牡丹。”
“既然如此,为何不先行通报,反而自作主张?”
“奴一时大意,还请主子宽恕。”
平日里栖亲王从不置气,哪怕是胡轻红僭越勾引,常黎也不见她皱过眉头,一时心间有些不安。
岑栖指腹摩suo温热茶盏,目光落在娇艳盛开的牡丹花枝,幽幽出声:“平日里你向来聪慧,今日就当记一回教训,先去外面院落里罚站反省去吧。”
“谢主子。”常黎心惊的起身,便欲退离内间。
“且慢,你把这些白牡丹一并带走。”
“是。”
常黎捧起花枝不甘心的退离内间,而后站在堂院,脑间不停思索到底哪里出了差错。
栖亲王说的自作主张,真的只是指私自更换花束的事吗?
还是另有所指呢,常黎不由得心生惶恐!
骄阳初升,凉爽散去,热意不停上涌,常黎额前渐而弥漫细汗,无声滴落白牡丹花瓣。
宫人们穿越廊道悄悄张望,胡轻红瞧见时,虽是困惑,却心间暗自得意。
平日里行事稳当的常黎从未被处罚,竞争对手倒霉,胡轻红有什么不高兴的呢。
于是胡轻红并未去关问常黎,而是转而伺机找柳樱那小丫头!
最近胡轻红都没逮到机会,实在可恨!
好不容易见到小丫头匆忙离主殿,胡轻红连忙去追。
从前殿绕到侧殿廊道,胡轻红好不容易追到柳樱,傲慢唤:“站住,你这个小姑娘挺能跑的啊。”
柳樱探手捂着肚子,面色不好的出声:“你,有事?”
“当然有事,我可是……”胡轻红发现两个宫人亦追到这方,而且还是宋管事的人,只得改口,“你不在主殿外间干活,怎么跑这来了?”
“我昨晚受凉肚子疼,现在要去茅房呢。”柳樱没心思跟胡轻红唠嗑,见两宫人追来,转身便顺着廊道一溜烟跑了。
“哎!”胡轻红很少逮到柳樱出主殿,想去追吧,又怕这两宫人碍事,只得停了声。
心想那自己就先偷偷跟着,总能找到落单下手的时候!
好不容易进茅房的柳樱,连忙探手插上门栓,生怕两宫人强势围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