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管事一时竟被说的不知如何应话,面色微沉的看着坦坦荡荡的女孩,只好出声:“你既然说是陷害,那可有证据?”
“请等下,证据马上给您找来!”柳樱迈动小短腿走到灰土处,弯身认真找寻,而后探手开始扒拉灰土。
宋管事常黎等人看着如此诡异举止,纷纷面露诧异,其间更有不少嫌弃鄙夷。
不多时,柳樱伸展脏兮兮的两只灰手举到面前,小脸已然晒出些许细汗,明眸满是坚定道:“您看这些残叶花瓣不是我这边院落栽种的样式。”
虽然扫地太无聊,不过每天就那些灰土碎叶,柳樱很容易注意到其间的差别。
西苑各处栽植的树木花草不一,现在又恰逢花期,所以更是明显。
宋管事闻声,目光落在柳樱掌心的素紫花瓣,偏头查看这方院落的树木,心间亦隐隐有些怀疑。
“恐怕不尽然吧,花叶多是随风而动,难道就不能是飞落到你院落吗?”常黎于一旁张望探究道。
柳樱偏头坦然应:“如果我没认错这种花,它们大多都栽种在东南院落,常姐姐莫非觉得能横飞大半西苑?”
话语落地,常黎一时无言,暗自惊讶,柳樱瞧着呆呆笨笨,没想倒是自己小瞧她了。
“而且我还有一个证据,这些泥土不同本院的灰尘,颜色更偏红,最近天气升温,而且又不下雨,如果是成堆被狂风吹过来,那恐怕附近的院落廊道包括屋瓦,应该都有同样的灰土才是吧。”
说罢,柳樱拍了拍掌心灰土残叶,心想那偷摸干坏事的人为了陷害自己,所以只想着尽可能多倒灰土。
全然没有想到宫苑里大多是青砖地面,而且柳樱每日都清扫的干净。
除非连月的累积,否则地面不可能一下子有那么多的灰土。
唯一的法子,坏人只能是把西苑后院的灰土篓子,可能一并提起倒落这处。
宋管事看着泥土,自然亦联想到此,出声:“来人,立刻召集今日值守的宫人!”
“是。”常黎连忙应。
原本在休息的宫人们来到院落,宋管事坐在台阶之上的竹椅,目光看向窃窃议论的宫人们出声:“你们哪些人值守的院落里栽种角堇花?”
众人互相观望,而后陆续出来七八人,常黎于一旁出声:“今日谁来过这处院落私自报复,还不从实向宋管事招出?”
这七八人纷纷跪在地上,惶恐应:“宋管事,奴婢等人都在休息,互相可以作证。”
而此时的柳樱正观察这些宫人,其间没有一个眼熟的面孔,不由得怀疑。
难道,自己猜错了?
常黎俯瞰众宫人反应,而后偏头向宋管事,低声询问:“宋管事,现在她们都不承认,这该如何是好?”
满头白发的宋管事,神情平静的看着常黎应:“既然如此,那就一律送去内司。”
“这、会不会太突然了。”常黎面色微变,全然没有料到宋管事竟然如此专断,“她们可以互相作证,而柳樱却是一个人,论嫌疑,她更大啊。”
“常侍读,莫非觉得这些砌墙残留的红泥,真是平白无故飞来的不成?”
“宋管事误会,我不是这般意思。”
旁人不认识这些灰土残渣,但是宋管事却一眼辨出来源。
宋管事看了眼平日里安分老实的常黎,而后起身向众人宣告出声:“此次事件乃宫人异心争斗,如此歪风邪气,必须严惩,来人,把她们绑起来押送内司!”
“宋管事饶命啊!”这七八人当即吓得大惊失色,哀嚎求饶声不停。
常黎神明略显凝重,连忙出声:“来人,立即堵住她们的嘴,不许喧哗,惊扰主子。”
柳樱看见如此景象,心生不忍,犹豫的走近到宋管事身旁,鼓起勇气的出声:“宋管事,她们之中应该有无辜的人,您这样会冤枉人的。”
宋管事颇为意外的看向稚气未脱的小姑娘,嗓音低沉出声:“那依你所言要怎么查?”
没想到难题被抛回来的柳樱,只能硬着头皮说:“我觉得先给她们一次机会好好说下今日去处动向吧?”
这些人里柳樱一个人不认识,想来她们做这种陷害的事,一定是另有原因。
宋管事未曾应话,反倒是常黎出声:“她们先前都已交待,彼此在休息,很显然是打算拒不承认,还不如直接交由内司处置,毕竟宋管事年事已高,不宜为琐碎操劳。”
柳樱见行事沉稳的常黎如此急切,一时有些说不上来的怪异。
宋管事瞧着常黎一改态度的反应,耐人寻味的出声:“是啊,这事就且让内司去查吧,左右不过是一顿棍棒打罚而已。”
很快七八人被捆绑带离西苑,众宫人们不敢再有半句议论,各自退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