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栖娴静淡雅的端坐,垂眸翻看书册应:“嗯, 往年都要随圣上出宫去祭拜先祖以及先帝等陵墓。”
“陵墓应该都埋在很远的地方吧, 岂不是要去很久?”
“皇陵离京都与太庙方向虽不同,但是距离相近, 时辰亦差不多, 早间天未亮出发,傍晚应当就能回宫。”
柳樱想起美人姐姐曾提及母妃产难而亡, 不免好奇道:“那会去祭拜姐姐的母妃吗?”
美人姐姐这么漂亮,她的妈妈如果活着, 一定会是个很美丽的阿姨呢!
岑栖翻阅书册的动作,微微停顿的应:“当年先帝没有准许母妃入皇陵妃墓,所以她的墓在远离京都的颟山一带。”
“怎么会这样啊?”柳樱这么一听, 突然觉得先帝是个薄情寡义的渣女。
美人姐姐的母妃因生育而病故,先帝居然没有安排合葬!
岑栖偏头意外的看向难掩不满的女孩, 困惑出声:“你莫非知道颟山?”
柳樱摇头诚实的应:“不知道。”
“那你为何如此不高兴?”
“姐姐的母妃是给先帝生育才没了性命, 按理应该一块合葬啊。”
先帝, 真是无情无义!
岑栖微愣的看向抱打不平的女孩,回神解释:“为帝王生育而亡的内妃侍君数不胜数, 而陵墓落葬都有严格规制数目,更何况颟山可不是一般的地方。”
“所以颟山到底是什么地方呀?”柳樱见美人姐姐眉目之间并没有多少伤痛怀念,好似在谈论寻常路人,隐隐觉得有些过于冷静。
兴许是美人姐姐母妃产难离世,所以从未相处,才没有什么情感吧,柳樱如是想着。
“颟山,多是处置犯错的妃嫔或侍君的墓葬之所。”
“这是怎么回事?”
柳樱震惊的小嘴都险些合不上,心想这听起来就很有故事啊!
岑栖相比之下则反应自然许多,缓和出声:“具体我亦不知情,先帝当年隐瞒具体罪责,不过仍旧保留妃位入葬,已是对母妃的恩赐。”
“好复杂的样子啊。”柳樱想不明白先帝为什么要做这么矛盾的事,明明生气的更改美人姐姐母妃的丧葬之地,却又隐瞒罪过像是要遮掩耳目,这里面肯定有不一般的剧情!
当年美人姐姐的母妃到底犯了什么错呢?
先帝竟然不肯合葬,将美人姐姐母妃故意葬在这么具有争议的地方,肯定气的不轻。
岑栖瞧着女孩一副懵懂吃惊模样,手握书卷轻拍她额前,正经道:“你这点岁数尽是乱七八糟的好奇心,还不如多读书。”
柳樱掌心揉着脑门应:“我就是觉得太不可思议嘛,姐姐这么正经古板,所以我觉得姐姐的母妃应该不会是坏人。”
“傻话,生育只能遗传血脉和样貌,其余毫无关系,更何况我与母妃身份处境完全不同,自然性情更是迥异。”
“姐姐,难道曾打听了解过吗?”
岑栖被女孩问的一愣,迟疑的应答:“嗯,据查证当年先帝未即位前,而母妃亦未出嫁时,性情妩媚而多情,曾跟先帝以及皇室同族成员多有往来,私交密切。”
过去岑栖亦想查证母妃之事的真相,可惜先帝处置的太干净,所以能查的实在不多。
柳樱傻眼的听着美人姐姐的描述,假如一个人顶着美人姐姐绝色样貌,却是多情妖娆性子。
天呐,这种诱huo,谁能抵挡得住啊!
柳樱突然脑洞大开,先帝该不会被戴绿帽了吧!
那先帝还能给美人姐姐难产的母妃收尸,好像还算不错的了。
只是可怜美人姐姐,估计从小肯定没少受闲言碎语和欺负。
“姐姐,她们待你很不好吗?”柳樱不敢说自己的脑洞,抬眸看着美人姐姐,想起她怕黑的应激反应,犹豫道。
这种精神创伤的后遗症,多半是美人姐姐年幼时遭遇很多不好的事。
“谁?”岑栖一时没能听明白女孩突然话锋一转的含义。
柳樱想起美人姐姐十分抵触提及过往,迟疑的出声:“先帝,对姐姐好吗?”
岑栖微紧的握住书卷应:“你怎么会突然问这种问题?”
“因为好像从来没见姐姐提及跟家人亲近相处的情景。”
“时间太久远,先帝驾崩,我年岁比你还小,所以没什么记忆了。”
柳樱一听,到底还是选择信任美人姐姐的解释,喃喃出声:“原来是这样啊。”
岑栖见女孩没有再多问,便自顾翻动书册,指腹悄然抚平因用力握紧而生起的褶皱,思量出声:“清明出宫祭拜,你就留在西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