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聪慧过人,奴远不及。”常黎于一旁听着二皇女的计谋,暗想这可真是狠毒之计。
让身为都城左右府令的安亲王熙亲王去与栖亲王相斗,如此不仅能规避风险,同时还能坐山观虎斗。
二皇女探手拍着常黎的肩,轻笑出声:“这一切还是多亏你,否则想抓岑栖把柄,简直难于登天,接下来请务必整理文集所有信息账目,在此之内,不得离府。”
常黎视线看向随行佩戴刀具的侍卫,只得卑微弯身应:“奴,明白。”
说到底,二皇女一听之下还是不信任自己。
腊月里大雪纷飞,都城街道巷角陆续响起孩童燃放鞭炮的声响,商铺酒家趁着年节将至而生意热闹。
某日天明时,安亲王府和熙亲王府同一时辰收到同一份详细密信。
当日都城左右府令不约而同的将手下兵马调集行动。
动静不小,宫廷之中的御和殿亦得知异常举动。
夜间戌时,女帝合上密信,皱眉道:“两位亲王突然调兵意欲何为?”
令官于一旁禀告:“回圣上,两位亲王带兵去都城京河西岸处,目的尚未查明。”
“京河西岸。”女帝思索不得不明其中意图,掌心端起茶盏浅饮,眸间看着浮沉的茶叶,“这附近都有什么地方?”
“这里有一处京都码头,还有仓库,平日多是百姓货运,特殊时限于传送各太守进献的贡品,端午宫宴的荔枝便是由此道传运入宫,宫内尽头设有多处栅道宫卫,现是否派人去唤卫尉卿?”令官如实汇报。
女帝闻声,并不认为两亲王会蠢到带兵夜袭入宫,将茶盏放置一旁应:“不必,你且派一队御前宫卫去京河西岸察看究竟。”
“臣遵令。”令官俯首应。
御和殿内宫灯摇曳变化时,京河西岸处寒风瑟瑟,刀剑泛着寒光,其间人马潜伏静候河面陆续行进而来的船只。
待船只行靠岸旁,原本死气沉沉的黑夜,骤然间声响嘈杂,火把亮起,两方兵马抢占船只,押解人员,落水声频频响起。
安亲王骑在马背遥看熙亲王,没好气的出声:“今日可真是凑巧啊。”
“是啊,这些船上的不法银物背后不知牵扯多少人。”熙亲王意有所指的应答。
两人目光对视满是警惕,府令兵押解的船夫上前嚷嚷道:“你们是什么人,这可是宫里的船运,竟敢劫财?”
一府令兵掌嘴训斥:“放肆,两位亲王在此,竟敢大不敬!”
熙亲王傲慢道:“现下宫里没有任何传运的贡品,你们这伙人私运巨大银两,若不从实交出幕后之人,先砍去手脚!”
“亲王饶命,我、我们是东华宫大皇女的人,真的只是负责把银钱运进仓库。”这船夫被打的流血,后怕的应。
安亲王闻声,蹙眉道:“胡说,你们仓库已经查抄,其中有谋逆之物,你到底是谁的人?”
船夫惊吓跪倒在地应:“不可能,那只是放钱的地方啊。”
熙亲王见此,亦觉察不对,偏头看向安亲王出声:“若真跟大皇女扯上关系,可就不好办了。”
“这船夫话语未曾查实,岂能轻信,熙亲王若是避讳,那就让本王先行将人等财物通通带走!”安亲王蔑视道。
“不行!”熙亲王自是不舍满船金银,便忙下令,“来人,立即押走所有银两!”
语落,人马窜动,河面之上搬运银财动作繁忙,两方人马陷入抢夺,甚至挥刀相向,落水者渐多。
大雪夜间本就寒冷异常,因而冻死淹死不少人。
船夫看着这些如强盗一般的兵马,当即吓得半句话都不敢出声。
直至令官带领御前宫卫前来,方才制止混乱不堪的场面。
亥时,两位亲王被请入御和殿,女帝坐于案前面色微沉道:“你们如此野蛮行径,实在丢失皇室颜面,竟然当众带领府兵哄抢财物,岂不惹人发笑!”
安亲王跪在一旁俯首应:“圣上训斥的是,不过臣是收到检举密信办案,而熙亲王却多加阻挠,才造成乱象。”
“圣上,安亲王造谣诬陷,臣亦是查获密信有人通过河道运谋反之物聚京都,所以才亲自督办,谁曾想安亲王却强行掳走犯人罪证,实在可疑!”熙亲王立即反驳应声。
女帝闻声,眉眼显露猜疑,询问:“那谋反之证呢?”
语落,两位亲王忽地默契没了声,彼此低头互相观望,俱不敢言。
“方才争的面红耳赤,如今怎么一个个都不吭声?”女帝转而看向负责探查详情的令官,“你来说,当时究竟有没有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