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你,根本没得选择,家世卑微的庶出女,连察举科考的门槛都迈不进,如果再赶出宫,只能遭人欺凌度日。”
“那你也不该针对我,而且胡轻红的死跟你脱不了干系吧?”
常黎看着柳樱毫不避讳的出声:“胡轻红她多次威胁要写告信诬陷对付家母,她该死!”
柳樱被常黎眉眼间的恨意惊的退步,暗自平复心思的说:“你、这么直白的承认,难道不怕我揭发举报你?”
“呵,我真是不知该说你天真还是愚蠢,西苑里的事务怎么可能由我一手遮天,宋管事她绝对知晓,但最后还不是掩人耳目无事发生?”
“你说宋管事是帮手?”
常黎将书册放置一旁晾干墨迹,抬手给砚台加水磨墨,动作不急不缓的出声:“叛徒,必须处死,否则西苑上下宫人都会成为旁人安插的耳目,更何况安排我来照看关押胡轻红何尝不是一种默许授意?”
柳樱原本来时热的出汗,现下却陡然之间发冷的厉害,目光提防的看向常黎出声:“难怪西苑宫人都在传我是内奸,原来你是想复制粘贴。”
“错,应该是故技重施才对,柳侍读难道连话都不会说了?”常黎嗤笑柳樱的粗鄙言语,眼见砚台墨汁浓稠,方才停下研磨,微叹,“可惜主子仍旧没有起疑,我曾派人跟踪府库送冰的宫人,最后亦无所收获,你这个人看起来呆傻的很,周围人脉却复杂的很,所以怀疑你是奸细,并不全是诬陷。”
柳樱心惊,没想到常黎竟然已经查到府库冰块的线,这可真是意料之外的惊吓!
“你现在空口无凭,不要血口喷人!”
哼,不就是说几个成语嘛!
常黎平静的看着柳樱出声:“证据,早晚会有的。”
现在这种情况,如果没有证据,常黎亦不敢动作,否则最后只会让自己限于困境。
“所以你还不打算停止针对?”
“柳侍读别误会,这怎么是针对呢,我是西苑管事,对于西苑宫人具有监督查办的职责。”
柳樱一副鬼都不信的表情看向执迷不悟的常黎出声:“行,那你继续努力吧。”
真是无可救药!
说罢,柳樱走出藏书阁感受炽热死光,心间仍旧凉飕飕的厉害。
如果让常黎知道自己是奸细,那宋管事肯定不会像今天这样轻而易举的放过自己。
昨夜美人姐姐已经袒护自己一回,若是再因此而跟宋管事升起冲突,情况会更乱。
从庭院廊道回到主殿,柳樱烦闷的踏步进入内室。
岑栖闻声,停顿动作,将笔放置一旁,偏头看向女孩出声:“这会外边渐热,我担心你会不适,正要唤人去找。”
“还行,就是太阳很晒。”
“这是蜂蜜调制的泉水,尝尝?”
岑栖将碗盏递近到女孩面前,目光看向她无精打采模样,不难猜出她跟常黎的谈话多半是不欢而散。
柳樱接过碗喝了小口,甜润可口,颔首应:“嗯,这比热茶好喝多了。”
“我也猜你应当是喜爱喝的,所以才给你留了盏。”岑栖哑然失笑的看着贪凉怕热的女孩,从袖中取出丝帕擦拭她额前细汗,“若非我身子不好,其实你此回本可以跟着一道去避暑行宫纳凉,就不必委屈了。”
“没关系。”柳樱接受美人姐姐的体贴照顾,心情开朗许多。
美人姐姐的处境如此艰难,柳樱觉得自己这点事都不算什么了。
“你倒是嘴甜的很。”岑栖收回丝帕说着,原本想要询问的话语,因见女孩忙着喝水,没有开口的迹象,才只得装作无事发生,转而道,“对了,过些时日中元节需出宫祭祀先祖,你要一道随行吗?”
柳樱捧着碗盏好奇问:“姐姐现在行动不便,还要参加这么麻烦的活动啊?”
“我虽是不便形行动,可祭祀必须露面参加,怎么,你不想去?”
“想去!”
岑栖闻声,抬手执笔于册目添上女孩姓名,叮嘱道:“祭祀典礼非同一般,你可不许妄言胡乱动作,务必小心行事。”
柳樱连连点头,探目张望,只见常黎和宋管事都不在西苑随行人员名册之中,询问:“姐姐,宋管事常黎她们不去吗?”
“宋管事年岁已高不便劳碌,常黎协同打理西苑事务,所以出行由你负责随行服侍安排。”
“我、一个人会不会不太行啊?”
岑栖挥动册目晾干墨迹,目光瞧着女孩犯傻面容,轻笑道:“傻,方才是逗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