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起干杯,笑着聊起了学生时代。
周绮和已经有点醉意,“说真的,阿声,你一直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这一点上……我特别羡慕你。”
“怎么又说起羡慕了,要说羡慕,我以前对你也羡慕的不行。”
“说真的……”周绮和摇摇头,“你不懂,就是那种人生的规划,很个人的。”
酒保送来啤酒,酒吧里红黄蓝绿的灯光映着外面晶莹的雪,酒吧内并不炸耳的音乐。
酒吧人不算多,不是周末,这家名叫可可西里的酒吧并不算茗城出名的地方,地处繁华,却主打一个闹中取静,难得有酒吧开成这般氛围的。
周绮和挑的地方,黎聿声以前也没有来过。
周绮和说:“我羡慕你一直追随堂姐的同时,对自己的人生规划也很清楚,你上学时候就是商学院的优秀毕业生,实习期也进了英国数一数二的公司实习,毕业以后来了茗城,也是专业对口,顺风顺水,你做的得心应手。”
周绮和仰头,看着斑驳灯影在墙上,酒吧房顶上,映出星星点点的彩色印记,她叹口气。
“可我呢,好像一路都在被各种人和事裹挟着前进,走的很痛苦,也很缓慢,或者这么说比较确切……我一直在原地踏步,被困在一个尴尬的位置上,每个人都想让我按照他们的想法决定走不同的路,但那些路似乎都不是我想要走的。”
黎聿声沉思里片刻,抬头,“重要的是选择,或者说我时常也会很迷茫,会问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或是在两种东西间衡量,平衡它们之间的关系,但是太难了,你选择一边就意味着要放弃一部分东西,人最难的往往便是取舍。”
周绮和点头,“所以我不懂,这么多年我跟着祖母,我感觉到的是快乐,是放松,也有自由,但自由从来不是一个绝对的词。
周绮和坐起来些,“绝对的自由是什么我们都答不上来,所以我认为它应该是相对的,但相对的自由是什么,是放松,是放纵,还是无所事事,怎么样是追求本心?我想不明白,但这个词永远围绕着我,或者我围绕着它,它是我的核心。”
酒吧环境昏暗,偶尔一两个客人起身离去,又有新的客人进来,玻璃门上的铜风铃会跟着晃动,发出响声。
“祖母离开以后我想了很多,我觉得我应该长大,成熟,变得稳重,我跟着Alisa拼命的学,说实话她确实是我的动力和榜样,这段时间我渐渐发现,我需要仰头才能看见她。”
“我从前跟你提起过,Alisa的家庭,她是一点一点从荆棘里爬出来的她在努力向着阳生长,只为看到山顶的阳光,我很佩服她,但我不可能成为她。”
在离开茗城的这段时间里,她们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这种变化不好形容。
黎聿声觉得它像一颗还悬挂在树上的酸涩果实,青绿色的,咬一口泛着酸,但又能尝到一丝甘甜。
黎聿声问:“你对Alisa姐说过这些话吗?”
“没有。”她摇头,“你是第一个听我心声的人,说实在的我还真不敢同别人讲这些,总会觉得……说不出口,但你不一样,我们太熟悉了。”
黎聿声跟周绮和在酒吧待了一个多小时,得回去了。
黎聿声没有喝酒,全程都是周绮和一个人在喝,她还要开车,只要了杯冰水。
周绮和有些醉了,黎聿声问她:“还能站起来吗?”
周绮和红晕的脸颊,冲她笑了笑,黎聿声摇头,只好认命的把她扶起来,搀去车上。
酒吧出来,冷嗖嗖的,看起来又要下雪了。
黎聿声开着车往回走,医院和周家不同路,黎聿声想先送周绮和回去,回医院估计周纾和已经睡下了,一晚上见不到她心里有点空。
转动方向盘开过一个路口,黎聿声总觉得后面有人跟着,不免加快车速。
晚上没什么车,路上也没有行人,黎聿声心里咯噔一下。
该不会又像上次一样,再来次什么绑架?
她回头看了一眼后座上躺着的周绮和,已经睡的不省人事。
黎聿声有点怕,心跳的很快,她不想自己出事,更何况周纾和现在还是这种情况。
终于开到周家,黎聿声才敢将车停下来。
家里人迎出来,是在小姨家做了十几年事的郑阿姨,黎聿声松一口气。
“郑阿姨,绮和在后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