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玩了,没意思,每次还不都是我输。”黎聿声回头说。
白若与招手叫她过来,“玩游戏总有输赢的,不是你输就是我输,和生意一样,今天你盈利了,明天我上来了,很正常,所以,总要以平常心面对的嘛。”
“你是在教我生意场上的事吗?”
白若与盯着她,看了好一会,“不,我是在说服你接着玩大富翁,不然现在才两点钟欸,还有六七个小时才天亮吧?你不无聊吗?”
黎聿声:“……”
她还以为白若与难得正经一次,没想到还是老样子。
白若与拍拍她,“说实在的,你别这么严肃行不行,坐下来,你站着挡我光了……”
黎聿声无奈。
白若与说:“说实话虽然你是我姐教出来的,虽然有时候我是能在你身上看到她的影子,但你总归不是她,还差着远着呢。”
黎聿声见白若与一直说个没完,索性跟她聊起来,她问:“你跟姐姐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我吗?”白若与说:“那可很多年了,就是你在爱丁堡那几年。”
“你们怎么认识的?”黎聿声来了兴趣。
“怎么认识的……”白若与想了一会儿后知后觉,偏过头狐疑的看着她,“我为什么要跟你说。”
“不说算了。”黎聿声把头转过去。
白若与凑上来,戳戳她,“嘿嘿,你是吃醋了吧。”
“我没有,我吃什么醋,要吃也是你吃,你是酸葡萄。”
白若与气急败坏,“你怎么跟那个姓顾的医生一个德行。”
黎聿声不服气,“我怎么跟她一个德行了,她和你才……”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都觉得对方和顾韵林更聊得来。
白若与说:“她那么奇怪,而且很凶,多和她说一句,我都觉得自己减寿三年。”
黎聿声深有同感,在这一点上,她终于和白若与打成了共识。
白若与跟她说:“去隔壁看看,人回来了没有。”
黎聿声点头,两个人一起出门,又悄悄推开隔壁的病房。
黎聿声说:“你小声点,不要吵醒……”
“人还不一定在呢,这么黑,我也看不清,开灯吗?”
“别开。”黎聿声制止她,“我去床边看看。”
黎聿声轻手轻脚走过去,借着雪光,看清床上,没有人。
她摇摇头,把白若与推了出来。
“干嘛推我出来,看到人了吗?”
“不在……”
白若与瘪嘴叹气,“我还以为回来了。”
回到房间,两个人干坐到天亮,白若与终于撑不住睡着了。
黎聿声从房间推门出去,走到隔壁病房门口,消毒水味大的刺鼻。
门虚掩着,黎聿声猜想,周纾和已经回来了,她其实不知道她到底身体差到哪种地步,昨天晚上在她怀里哭,本来以为她的状态还算不错,没想到晚上就进了急救室。
黎聿声打算白天问问顾韵林,她是周纾和的主治医生,这些情况她最清楚。
黎聿声轻轻推门,手腕被抓住了。
顾韵林单手插着白大褂口袋,不知道从哪打着哈欠冒出来,“被我逮住了吧,还是忍不住?”
“我可以……进去看看姐姐吗?”黎聿声问。
“什么时候这么乖巧了?我也没说不让你进。”顾韵林耸耸肩。
黎聿声问她,“她的情况怎么样?”
“就……还行吧。”
“还行吧是什么意思?”黎聿声皱起眉头。
顾韵林懒得跟她解释,随口说:“就是暂时还死不了。”
“……”
“你别这么看着我啊,你还进不进去,不进去算了。”顾韵林手握着门把。
“我进。”
黎聿声轻手轻脚走进去,周纾和正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和她昨天见到的模样完全不同,黎聿声感觉自己眼前又蒙上一层雾气,像冬天玻璃上结的冰霜。
黎聿声不敢出声,她只是静悄悄的坐在她床边,等她醒来。
雪停了,她握住她的手,指尖冰凉,她双手合十,将她的手包裹在里面,想驱散她的寒冷。
黎聿声看着她,好像永远看不够,或是因为她很久没有仔细注视过她。
周纾和的睫毛细密而长,在脸上投下两片阴影,她看到她眼角轻微的皱纹,想要亲吻她。
顾韵林走过来,简单看了看,拍拍黎聿声,“没事,她过一会儿应该就醒了。”
顾韵林看起来很平静,也许做她这个职业的早就已经面对过太多生死,已经习以为常,这种习以为常的习惯,是黎聿声身上最欠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