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年都生不了几次病,可以说他就不生病,但一病就像是要将新账老账一起算了,挺打击人的,差点儿请假去医院住院。
“能行么你?”花雅皱眉看着他问。
“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发烧烧得他本就低哑的嗓子更加的哑,还有心思开玩笑,“敲个架子鼓完全没问题。”
“别逞能,”花雅说,“你实在感到不舒服可以不上台,这首歌缺少鼓点也没什么。”
虽然花雅没那意思,可听起来:我们缺少你也不会损失什么。
“天呐,你37度的嘴里怎么能说出这么冷冰冰的话,”江旋将近一米九的大高个此刻微低头颅,埋在花雅的肩上,戴着口罩的脸不停地磨蹭,“我是病号,姐姐不要这么冷酷好不好?”
“起开啊杜宾。”花雅面无表情,一根食指点着江旋的额头移开少爷的距离。
江旋又拱了过来,黑眸看着他的脸,一愣,“什么杜宾?”
下下个节目就到校乐队了,他们几个现在在后台候着,没有灯,只有前面舞台闪烁的灯光时不时施舍后面一点儿,斑驳的光点照在花雅脸上。
“你好漂亮。”江旋没等花雅回答,没头没脑地突然说。
花雅:“......”
“哎妈呀,江旋你是烧糊涂了么?”一旁的陈佳佳听见后非常震惊,人前拽得二五八万的酷哥反差这么大。
“你好漂亮。”江旋凑近花雅的耳朵,气音重复了一遍。
“嗯。”花雅淡淡地应了声。
“待会儿看我上台表演。”江旋捏了捏他的手腕儿,小声说。
花雅心想这真烧糊涂了,还看他上台表演呢,真把自己当主角了啊。
校乐队演唱完,舞台上的灯光突然全部暗了。
花雅顾及着江旋还在发烧,害怕人脚步没踩稳踩空了,转过身想扶一下时,江旋却不见了踪影。
几秒后,一束光照在舞台中央。
花雅被光刺得眼睛眯了眯,抬手挡了一下,在视线逐渐恢复清明时,透过指缝的间隙,看见了抱着吉他的江旋。
他愣住了。
江旋摘掉了口罩,精准无疑地朝他这边看了一眼。
所以江旋说的上台表演是这个。
前奏响起了熟悉的音调,江旋指尖拨动吉他弦,烧得发哑的嗓音缓缓地透过话筒传进南中所有学生的耳朵里,如同那天清晨,当着全校念起了情书。
“这首歌,唱给Y同学。”
台下传来哇喔声。
“遥望着宁静的夜空,你指着想住的星球.....”
-如果我,我是说如果我
-想牵你的手,然后带你远走
-如果我,不对真的就是我,想带你飞
花雅唇角勾勒出清浅的笑容,两滴滚烫划过脸庞。
“别哭,前面一定有路,彷佛,幸福在不远处....”
-你心里有我,你身边是我
-你要如何,我们就如何
“你好Y同学,咱俩初次见面,不太愉快.....情书该怎么写结束语啊,哦,我说,花雅我喜欢你,落款——X同学。”
花雅脑子里把江旋写给他的那封情书内容全部过了个遍。
唱到最后,江旋声音也哽咽了,灯光下,能清晰地看见少年脸颊的泪滴。
-如果我,我是说如果我
-霎那是永恒,有你才算完整
-别哭,给我你的痛苦,彷佛,幸福在不远处
-多么疯狂的是我,多么真挚的是我
-你要如何,我们就如何
曲完,台下一片寂静,似乎还沉浸在江旋的演奏里。灯光暗了下来,江旋直接跳下台,在黑暗中牵住花雅的手腕儿,抛却后知后觉地喧闹奔跑。
他俩不顾一切地奔跑。
乐器室内。
江旋将花雅压在钢琴上,欺身吻了上去。
......
花雅放松着长腿抽烟,双膝稍微分开了些,腿根没法儿挨着,摩擦地疼
左手被握住了。
江旋嘴里也叼了根烟,被烟熏得眯眼,把他食指那个貔貅玉指环戴在花雅的食指上。
“干什么?”花雅就要取下来。
“交换,”江旋摁住他的手,“你这个头绳儿归我了,指环给你,咱俩都套住,谁都不许说分开。”
“土。”花雅笑了声说,抬眼看着他,“头还疼么?”
“不疼了,出了汗好多了,”江旋说,“你腿呢?”
“你说呢?”花雅没好气说。
“去医务室买个药吧。”江旋说。
“滚啊。”花雅有些不好意思,脸红说。
“谢谢姐姐。”江旋拿下烟,凑近他低哑着声音说。
“嗯,”花雅指尖弹着烟灰,突然说,“高考我想考西北那边儿的学校。”
江旋一愣。
这是花雅对他的回应。
“为什么想去西北?”他问。
“想去远一点儿的地方。”花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