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个屁。”江倦皱眉,他一个从来不怕冷的人现在穿着四层衣服都觉得冷的不行,叶景这根本就是冷麻了,烧傻了,这点温度就觉得暖。
江倦将他的手压在掌心里用力搓了搓,紧紧攥住。
叶景的指尖冰得像铁,攥在手心里好一会才逐渐有了温度,并且一直在抖。
震耳的音乐渐渐停了下来,头顶的灯光黑了,表演是结束了。
围在他们四周的人快速散开退场,寒风瞬间灌了进来,叶景打了个寒颤。
江倦的衣袖还搭在他肩上,他顺势一抓,就着这样的姿势将叶景从地上扯了起来,提着他冲向后台。
张陌尔和徐离早就拿好衣服等在那里,一看见叶景就裹了上去。
江倦和叶景还没分开,张陌尔一张羽绒服大网将他俩都裹了进去,有空隙没裹上,徐离又补了一件上来。
两人被裹在两件长长的羽绒服里,叶景身上的温度不断往江倦身上传,江倦觉得自己被烫得快烧起来了。
叶景可能是真的到极点了,几乎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到了他身上,滚烫的气息洒在他耳后,呼吸声萦绕在他耳边。
江倦动都不敢动,血液翻滚,就在他快到被逼疯的临界点时,叶景忽然弱不可闻地说了句:“我想吐。”
空气一下就凝固了,仿佛被套了一个时间静止的泡泡。
江倦奔腾的血液都停了下来,快速冷却,甚至有了倒流迹象。
他不确定地“啊?”了一声,低头一看叶景眉头紧锁,咬紧牙关一副难受至极的模样。
叶景好不容易又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我想吐。”
江倦立刻松开他,将其中一件羽绒服领口的按压扣一按将它固定在叶景肩上,扶着他的手臂将他带到垃圾桶。
叶景推开他的手弯下腰,头又疼又重,一低下来就快垂到垃圾桶里去了。
其实他并没有那么想吐,只是有点想干呕,可江倦带他来的这个垃圾桶实在太臭了,他闻了一秒,胃液就在翻涌。
两秒后,他扶着膝盖将今天的晚饭全都吐了出来,吐到胃里实在没东西可以吐了,才晃晃悠悠地站起来。
江倦站在一旁,递给他一瓶水,担忧地问:“好点没?吐出来比憋着好。”
叶景漱了口,擦了脸,除了头还是又疼又重之外,胃倒是舒服了不少,人也精神了一点。
他抬眸看向江倦,吐过之后嗓子有点哑,他咳了咳,生气地说:“我讨厌你。”
江倦先是一愣,接着又抽出一张湿巾擦了擦叶景脸上遗留的化妆品,一边擦一边漫不经心地说:“又讨厌我了?”
叶景抢过他手里的湿巾,自己擦,“垃圾桶太臭了。”
江倦哭笑不得,“垃圾桶臭就讨厌我?”
叶景不说话了。
江倦在他面前蹲下来,比他矮了半截,只能仰起头看他的脸。
江倦笑了笑:“没事,我——”
“咳咳咳!”张陌尔一通咳嗽声打破了两人的二人世界,她无语又尴尬地双手比划了一下,“我来摘假发。”
“哦。”江倦站起来,一屁股坐到了叶景旁边。
张陌尔和徐离快速上前,麻利地把两人的发套和假发一块摘了下来。
摘下来的那一刻,叶景只觉得脑袋一轻,虽然还是疼,但至少不重了。
“可以了。”张陌尔举着那顶假发,“脸上的妆你们自己回去洗吧,这边我们会收拾,念念给大家点了蛋糕庆祝,给你俩的是单独的,你俩直接提回宿舍吃算了,景哥刚好吃点东西再喝药,实在不行还是去医院打两针,总这么烧着当心白细胞超标。”
叶景一听蛋糕就来了精神,“什么蛋糕?”
江倦则是问:“在哪,我现在拿了带他回去。”
“已经提去饭堂一楼了。”张陌尔说,“大蛋糕我不清楚是什么,不过你俩的小蛋糕是奥利奥千层。”
江倦扭头对叶景说:“我们先回宿舍,然后我去饭堂提蛋糕。”
叶景裹着衣服站起来:“去饭堂吃完再回去吧。”
万一大蛋糕是不一样的口味呢,岂不是亏了。
江倦一眼就看出他心里的算盘,“如果蛋糕不一样我切一块带回来给你。”
叶景被看穿了心思,有点心虚:“好吧。”
他俩很快收拾好离开了后台。
空中飘着雨,雨滴很小,却很密,随着风一阵一阵地吹到脸上,冰冰凉凉,又防不胜防。
江倦只借到了一把伞,聊胜于无地撑着,还没走出操场两人都被吹了一脸的冷雨。
他听着叶景越来越频繁的吸气声,偏头看了眼他睫毛的水珠,忽然把伞柄递给他,“你来撑。”
叶景原本就被到处乱飘又冰又冷的雨烦得正在脾气爆发的边缘,一听江倦还要他撑伞,当场就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