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景!!”江倦是真的有点着急了,开始考虑如果叶景继续挣扎他就一记手刀把他打晕,再把自己脖子上那个说是开了光的平安符拆了贴他脑门上。
叶景的脚腕原本只是轻微地刮了一道,虽然卡在了下水道里,但应该是伤势不严重的,但在他挣扎的这几秒,腿和水泥板又摩擦了好几次,叶景就跟没有痛觉一样,完全没有在意,一心想站起来跑。
江倦没办法,张开双手抱住他,紧紧将人锁在身前,贴着他的耳边确保他能听到自己的声音吼,“叶景!你冷静一点!你是要给自己的脚做截肢吗!”
这一次叶景终于听到了他的声音,动作停了下来,缓缓转过头,对上了江倦的视线。
叶景没说话,两人都在重重地喘气,为了控制住叶景,江倦跪在了塑胶跑道上,灰色的校服裤上都是褐红的脏印,还有有些碎石粘在上面,跟跪了两条街一样脏。
江倦仔细地看着叶景的眼睛。
没有重瞳,也没有扩散。
跟平时一样漂亮。
应该没被鬼上身。
但为了确保安全,江倦还是警惕地看着他,“你……你是叶景吧?”
叶景盯着江倦的脸,这么近的距离盯着,他才意识到刚才吓到自己的那张脸也是江倦的,只是他刚才处于一点风吹草动就能吓疯的状态,江倦又靠那么近,他才没认出来。
叶景一瞬间无法描述自己此刻的心情。沉默片刻后,恼羞成怒逐渐成为了主导情绪,并且很快地反应过来江倦刚才就是想趁机吓他,否则不会刻意地不让他听到脚步声,也不会无声无息得靠那么近以至于他一转身,江倦都控制不住惯性压下来而碰到了他的鼻梁。
想明白这些,叶景怒目切齿地质问道:“你刚才是不是想吓我?”
“是啊。”江倦秒认了,“可我不是没吓成吗?我本来想悄悄靠近你,在你耳边说句话吓吓你的,嘴都还没张开,你就转身了,眼一闭一睁就要打我。”
江倦想想都觉得后怕,“拳头就擦着我脸过,那拳风,我都听见声了,不敢想我要是挨了这一拳,脸得肿到什么时候,可能头骨都得凹两天。”
叶景生起气来听不进解释,“你想吓我就是你不对!”
江倦愣了他两秒,“所以你不会真被吓到了吧?”
“……”叶景觉得有些丢脸,但事实摆在眼前,两人现在还坐在脏兮兮的跑道上。
“如果不是被吓到,那你就是被什么东西上身了。”江倦看眼叶景还卡在下水道口的脚,“你真是叶景?刚才我追你屁股后面喊半天,你头也不回拼命跑,八头牛来了都拉不住,脚卡里面了也要跑,我都不知道你是想把脚留下还是想把井盖带走,你没有痛觉吗?”
江倦说完,叶景才意识到自己的脚是处于卡着的状态,痛觉渐渐在惊后余悸中找到缝隙,丝丝缕缕地朝大脑传送自己的存在,并快速地占据了大部分感知。
叶景这时才感觉到疼,嘶了一声,按住自己的大腿想要把脚拔出来,江倦赶紧制止他,“你别动!”
江倦蹲在地上,检查了一下井盖的形状。
情况有点不好。
操场环跑道的井盖都是长方形的,叶景踩踏的地方刚好是其中一个角,他的脚卡下去后,井盖的其中一个尖角就顶着他的腿,不管是要将井盖抬起来还是要压下去,尖角都会再次从叶景的腿上刮过。
那是很粗糙的水泥板,不好说有没有钢筋从碎裂的口子中露出来,要是被钢筋刮到了,还得去医院打破伤风,学校的校医室处理不了这些。
“疼吗?”江倦问了句,准备上手抬井盖。
“还行。”叶景皱眉道,他扯了扯裤腿,“没直接刮肉上,有校服裤隔着。”
“校服裤顶什么用,这么薄。”江倦侧着脸,表情被阴影盖住,令人无法看清,他找了方便的角度,一手按叶景的腿一手掰着井盖预备往上抬,“腿往另一边压,尽量离井盖远点。”
“嗯。”叶景撑着地板准备好,“你抬。”
江倦动了一下。
“停!”叶景一把抓住江倦的手腕喊了一声,“停停停,等一下等一下,戳我肉里了。”
“那我往下按。”江倦把手拿出来,压在井盖上面。
“等……”叶景只来得及喊一个字,江倦就已经把井盖压了下去,与此同时他的另一只手把叶景的腿往前一推,井盖的尖角从叶景的脚后跟擦过,成功把他的脚放了出来。
尖角只在叶景的腿上划了一个不轻不重的“L”形。
江倦用力把整个井盖掀了起来,转了个方向插到了下水道口里。
盖子比地面高出来一截,以此来提示下一个来到这里的人井盖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