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拿了钱笑得很开心,“多住几天没事儿的,你让他伺候月子都行,他经验可丰富了。”
姚郎君白了他一眼,爬上牛车催促着:“天石兄弟,走吧。”
程天石不再耽误,载着姚郎君就走了,到家门口的时候曲郎君和贺娘子搀着夏小曲在等,见人下来贺娘子忙上前塞给他一封红包。
姚郎君没听见她说话,便作势要推,贺娘子道:“知道郎君连轴转了好久,辛苦了,这点茶钱一定得收下,您经验丰富,我家弟弟的生产之事就托付给您了,等生完孩子后再给您封个大红包。”
知道了意图就好办事了,姚郎君收下红包喜眉笑眼地道:“好说好说,我看你家郎君精神头足,肚子圆溜溜的,生起来不难。”
听见这话程天石才浅浅地松了口气,一边邀人进屋一边道:“有您这话我就放心了,我就是怕他疼,有没有什么法子缓解一下?”
走在中间的夏小曲仰头看着一脸焦虑的男人,拽了拽他的袖子后比划:“天石,我不怕疼,你别担心。”
程天石垂下眼帘,揉着他的头道:“没事儿,我再问问。”
姚郎君才安顿下来程天石便送去许多吃食,甚至还请舅舅给他送了两身新衣裳,就是希望夏小曲这胎能平安。
午后,石大洪跑来找人,说是天宝楼装修有点问题,让天石去一趟。
夏小曲一听这话就急了,连忙站起来,肚子抵着桌沿,比划:“怎么回事?”
“你别急,听大洪怎么说。”
程天石扶着他坐下,石大洪也在一旁打自己的嘴巴,道:“怪我怪我,我没说清楚,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彭大哥和塔塔起了争执,商量不下来,所以让天石跑一趟。”
夏小曲这才放下心来,比划着:“那你们去吧,早点回来。”
“知道了,你在家里千万小心,什么都别弄,不要紧的等我回来,要紧的就找舅舅或者嫂子帮你。”
这样的话程天石几乎每次出门前都会说,唠唠叨叨的夏小曲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可他却隐约有更进一步的趋势。
程天石:“行了我出门了,正好把姚郎君吩咐的那些东西也买回来,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我一起去买。”
吃的一时半会儿倒是没有,不过用的东西确实需要一样,夏小曲冲他打着手势:“我想要一条额带,生完孩子用。”
“那个有,我给你做了好几条呢。”程天石说着就要去找,石大洪赶紧制止了他,“行行行,回来再看吧,再不去我怕那俩打起来把楼给砸了。”
塔塔的脾气一上来是说什么都要砸东西泄愤的,这次彭盼水好像也不惯着他,故意和他对着来,所以石大洪才那么着急。
两人走了以后夏小曲慢慢起身,拜托嫂子把自己扶到二楼的房间去,打开了一个小箱子。
那箱子里装的都是程天石在他孕期的时候绣的东西。
拿惯了锄头和杀猪刀的男人一开始使唤不动绣花针,只能做些最简单的缝线动作,绣个花样简直难如登天。
夏小曲怀孕头几个月盯着他做了一些,后面没精力了便不再陪他一起做,没想到短短几个月竟然攒了这么多。
大到夏小曲生产后穿的里衣,小到孩子穿的足衣,他都做了,按照花样的熟练度,应该是从下往上摆的,最上面一层明显精致许多。
“做了这么多啊。”
贺娘子也惊讶了,只看他每天镇上家里的来回跑,时不时地还出去接活,回家后又时时刻刻撵在夏小曲屁股后头追,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时间做这些。
夏小曲翻找了一下,几条额带瞬间映入眼帘,三寸左右的宽度,上面绣着兔子,鼠宝和大水牛。
虽然还没到活灵活现的程度,但至少能一眼就看出来绣的是什么东西了。
贺娘子将手在腰间擦了擦,然后小心翼翼地摸了下,一种细腻绵软,一种光滑平坦,各有各的感觉,像是每一条都用了不同的布料。
“真细心。”她忍不住感慨着。
夏小曲将东西都放了回去,正准备盖好箱子的时候却忽然瞟到角落里塞着一只兔子娃娃,不过做工有些粗糙。
他拿在手里把玩了下,简直爱不释手,便直接带下楼了。
程天石两个时辰后才回来,进屋后放下东西还没来得及擦汗便跑去后院找夫郎。
“曲儿,我回来了,天宝楼没事儿,就是彭大哥想在雅间装屏风,塔塔不让,两个人就吵起来了,现在都解决了。”
他着急忙慌一口气解释完了事情,后知后觉渴得不行,端起夏小曲喝的杯子将里头的水一饮而尽。
夏小曲揪起袖子给他擦汗,他的视线却落在了那只兔子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