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孙渊,他现在正焦头烂额,一整夜都睡不着,惶惶不安,搞得他夫人也跟着睡不着了。
孙夫人拿着外衣过来,为孙渊披上:“老爷,早些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明日再处理。”
“我哪里还睡得着啊,唉!唉!”孙渊连连叹息,这次帮少帝夺回政权失败了,并且还彻底地得罪了柳尘舒,他在朝中怕是待不下去了。
孙夫人一个妇道人家,不懂朝政,也不知该如何安抚,只能默默在一旁陪伴。
孙渊拍了拍自家夫人的手背说:“夫人,我此次怕是难逃一劫了,那奸贼一定不会放过我,我若是出事了,你便带着裕儿他们去投奔二弟吧。”
孙夫人一听这话,低声啜泣起来:“老爷……”
孙渊担心的事情还是来了,他那大儿子名叫孙裕安,因为是嫡长子,所以难免被家中长辈溺爱,从小性子就骄纵,不愿读书考取功名,就爱在外面乱晃,时常待在烟花之地,夜不归宿。
孙渊都教育许多回了,甚至动用过家法,可一点作用都没有,反而让孙裕安更叛逆,经常在外欺男霸女,将名声都给搞臭了。
这次不知道在外犯了什么事,竟被禁军给抓走了。
孙渊次日得到消息时,只觉得天塌下来了。
孙夫人以为只是犯点小事情,通融一下,应该很快就能放出来了,便天真地派了身边的丫鬟去打点,派去的丫鬟很快就赶了回来,并带回来一个不好的消息。
“夫人,大公子他……他杀了人,救不出来了。”
孙夫人的天也跟着塌了,一屁股坐了下去,失魂落魄地呢喃着:“怎么会……怎么会这样……老爷…老爷!您快想办法救救裕儿啊!老爷!”
孙渊心烦气躁地推翻了桌子:“让你平时不好好管教他,现在他成了把柄,落在了柳尘舒手里,我还能有什么办法。”
这就是柳尘舒为他设的局,孙渊一点办法也没有。
孙渊一发火,孙夫人也不敢哭了,只得跟自己的丫鬟抱在一起,无声地掉着眼泪。
柳尘舒在府上休养了十几日,等再次上朝之时,他看上去已完全康复,脸上也有了血色,当真是命硬。
孙渊则是一脸死灰,在朝堂上一句话都没说。
上将军顾凯因刺杀一事,被判了流放,朝廷中无一人有异议,就连少帝也是点头赞成的。
流放其实判轻了,柳尘舒完全可以直接治死罪,但柳尘舒却罕见地手下留情了,这叫其他人有点摸不着头脑。
总之,这件事翻篇过去了,朝堂上再无人敢提归还政权一事,少帝也没有任何的表态。
见少帝都没想过要扳倒奸相,底下的忠臣们只能暂时歇了心思。
第16章 虚情假意
“相父,你才刚痊愈不久,多歇歇,别总想着朝政。”一下朝,容昇就跟在柳尘舒屁股后面碎碎念,比老妈子还要啰嗦。
柳尘舒听得有些烦了,便想把容昇给打发走:“圣上许久都没去给太后问安了,也该去看看了。”
太后独自住在广宁山庄,多少还是有些孤独寂寞的,而容昇这个当儿子的,一年到头也没去过一回,原因便是母子之间感情不深。
容昇从小就养在宫外,跟一个哑巴老嬷嬷相伴长大,后来被接进宫里,也没怎么跟太后接触过,加之容昇怀疑太后并非他的生母,所以心里更加没感觉了。
不过容昇还是听了柳尘舒的话,坐马车去了广宁山庄。
柳尘舒特意派了李瑜护驾,说是护驾,其实就是明目张胆的监视。
李瑜骑马跟在圣驾旁,他面容冷峻,下颌线凌厉,手一直没离开过剑柄,一看就是一条忠心耿耿的护卫犬。
容昇掀开帘子的一角,看向李瑜问:“李大人,朕有个问题想问你。”
李瑜一手拽着缰绳,微微弯下腰:“圣上请问。”
容昇问:“你跟在相父身边那么久,可知相父喜欢什么?”
李瑜还以为圣上要问什么正经问题,没想到是问隐私问题,这个问题他可不能回答,也回答不了:“首辅没有特别喜爱的东西。”
容昇又问:“若是送他簪子,他会要吗?”
送簪子可就太暧昧了,而且还是男子给男子送,这怎么看都不合适吧。
李瑜好心提出建议:“圣上若是想送首辅东西,还是选其他的吧,玛瑙珊瑚或者夜明珠这些。”
容昇仔细琢磨着:“太俗气了,相父又不缺这些东西,我还是觉得送簪子比较有意义。”
李瑜:“………”这何止有意义,简直太有意义了,他已经能想象到圣上被暴打的画面。
沉默半响后,李瑜幽幽道:“圣上,龙体为重。”
容昇随口道:“放心,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