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不会杀你吗?”
温浮玉伸手掐住了七皇子柔软的脖子,眼神冰冷,手上却不敢带半分力气。
【没有爹爹抱,你掐洗我算辣!】
模样看起来倒还是像之前那样无害,偏偏心声硬气的不行。
温浮玉看了一眼他气鼓鼓的腮帮子,扭头问小福子:
“他不用吃东西吗?”
“陛下,七皇子如今刚满月,还需要喝奶呢。算算时辰,也差不多到了该喂奶的时候。”
小福子看出了陛下似乎不想让七皇子留在身边,所以就主动替陛下找出了一个绝佳的借口。
经过小福子的提醒后,温烬也觉得肚子有些饿了。
等乳母上前来把他抱走时,这一次他没有挣扎,打算吃饱了再哭着威胁他们把自己抱回来。
温浮玉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被乳母抱走,脸上甚至还挂着笑容,不满地抿直了嘴唇。
婴儿觉多,心心念念惦记着回来的温烬,在肚子被填饱后抵挡不住睡意。
乳母们摸不透陛下到底是什么意思,就将七皇子留在偏殿内。
隔壁御书房里蜡烛燃了一夜,等天破晓到了上朝的时辰,温浮玉简单净面后上了轿辇。
太阳光穿透云层落在琉璃瓦上,一只大雁从天边掠过。
温浮玉抬手掀开轿帘,目光沉沉,他定不会让上一世的悲剧重演。
昨日陛下连下多道圣旨,杀了许多的朝臣,剩下的这些朝臣们都人人自危不敢多言,唯有五十岁的老太傅颤颤巍巍出列道:
“敢问陛下,丞相犯下何等错,惹得陛下如此动怒。”
自从陛下登基开始一直到现在,还是头一回用如此残暴的手段。
之前温浮玉一直看在太傅曾是自己老师的份上对他多加容忍,可如今他只是轻飘飘反问了一句。
“太傅是在质问我?”
陛下动怒,太傅瞬间跪下连声道:
“老臣不敢。”
“嗯,今日要商议的是江南水患一事。”
陛下不愿提起那个话题,也足以证明这件事毫无转圜余地。
丞相门生有意想要为丞相开脱,也怕会触怒陛下牵连自身,再三思索后到底还是决定先保全自己。
有过失败的经验,吸取教训后,温浮玉选用了那些刚入朝堂的寒门学士。
上一世他总想着让出身世家的官员去,更能震慑那些地方官员,却不料他们直接暗中勾结,欺上瞒下。
倒不如选用出身寒门的臣子,刚入朝堂,正是一心为民的年纪,有自己在后面替他们撑腰,或许会比世家子弟更利落些。
一道道圣旨发出去,有几位大臣跪下来想劝阻,温浮玉只看了一眼就挥手让侍卫带下去。
“陛下,万万不可啊,文臣职责本身就是劝谏,倘若陛下今日不听,臣等愿意血溅金銮殿!以死明志!”
温浮玉曾经确实担心在史书上会留下自己逼死言官这一笔,可死过一次的人就不介意那么多了,冷声道:
“去外面死,别脏了金銮殿的地。”
“陛下!可有想过来日史书上如何评价?”
“史官何在?”
温浮玉只一句话,就吓得史官丢掉了手中笔,冷笑一声后说道:
“退朝。”
温浮玉只做自己想做的事,不管旁人如何劝谏他都不放在心上。
退朝后看出太傅似乎有话想跟自己说,也只装作没看见。
太傅确实忠心,可岁数大了难免迂腐,那些道理,温浮玉不想听。
尚未回到御书房,就看见一位小太监匆匆赶来,面色焦急,跪在陛下的轿辇前说道:
“陛下,今早七皇子睡醒后一直哭啼不停,乳母们怎么哄着也无用,如今已经发起了高热。”
“太医呢?”
“已经去请了。”
根据小福子这么多年在陛下身边伺候的经验,看出了陛下如今不是一般焦急,催着抬轿辇的太监们快些。
等温浮玉赶回去时,乳母太医和伺候的宫人们都急得团团转。
“如何?”
太医跪在陛下面前,斟酌着回答道:
“七皇子身子骨弱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好好养着倒有可能平安长大,只是他最近情绪波动太大,又哭了许久,再加上岁数太小,苦药汁子也喂不进去。”
越说到后面太医声音越小,到最后磕了个头再也不敢支起身体。
温浮玉走到摇篮旁,里面躺着的婴儿脸烧得通红,皱着眉看起来十分难受。
明明自打重生后就想好不会留他活着,可当眼睁睁看着一条脆弱的生命即将消逝时,心仿佛瞬间揪成了一团。
“尽力治。”
“是,陛下。”
温浮玉弯腰把他从摇篮中抱了出来,他没抱过孩子,手法难免有些生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