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我这里有点精米,你买吗?”
当听见‘精米’这两个字的时候,温浮玉确实有些意动。
虽然现在温家比起之前条件已经好了很多,但是顶多也就是每顿给两个孩子吃的饭里掺上一点。
温浮玉能看得出来,每次小宝都吃的很费劲,奈何情况摆在这里,他也没什么办法,就只能偶尔带小宝去山上转转,看能不能弄到点什么打打牙祭。
“你这可是投机倒把啊,我要是去举报你的话,那你可就完了。”
温浮玉看似是一副正义的模样,实际上说完后就开始观察这个人的反应。
男人听见温浮玉这么说后明显有些忌惮,伸手把衣领往上拉了拉。
“大兄弟,现在大过年的,如果不是因为家里实在是困难的话,谁能想这个办法呢不是。”
“也就是咱们这个小地方还管这些,实际上外头大城市里早就放开了,要不了多久咱们这也是一样。”
确定这人不是来钓鱼执法的后,温浮玉一只手抱着小宝,另外一只手从衣服里掏钱出来。
“你有多少?我都买了。”
其他东西还好说,像精米在供销社里买都得用粮票,这东西实在是难找,花钱都不一定能弄到。
之前温老太想了很多办法,也就只有那么一点。
看温浮玉出手这么大方,男人原本紧绷的身体明显放松了些。
他在这附近已经待了半天,观察从这里路过的每一个人。
快过年了,他只是想换点钱过个好年,可没想过要把自己给送进去蹲局子。
看了那么长时间,也就看上了温浮玉。
虽然衣着看起来跟从这附近路过的人都没什么两样,但是他牵着的娃娃漂亮。
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性格顽皮,从外表就能看得出来到底有没有被照顾好。
确定温浮玉是个宠孩子的,他才大着胆子过来问。
“大兄弟,就这个数。”
温浮玉用隐蔽的动作把钱塞给了他后,把他背着的那个袋子接了过来。
男人本来是打算直接走的,但是想想还是转头回来问道:
“对了,大兄弟,你要票吗?粮票,布票,肉票,我这里都有。”
“你哪弄这么多?”
“现在多得是人有票没钱,你拿钱跟别人换就是了。”
有了之前一次交易,大虎对温浮玉信任很多,干脆也就跟他交了底。
“你拿钱跟人换票,现在又拿票跟人换钱?”
“没办法,快过年了,我身上票多,钱不够啊,如果你要的话,我给你打个折,算个成本价。”
换做别人肯定不敢这么冒险,但温浮玉他本来就不是多遵守规则的人。
票一般是城里工人家发的比较多,他姐在寄信回来的时候偶尔也会捎带上一些票,可惜不多。
“行,你都给我。”
在买包子的时候温浮玉反复纠结舍不得多花那些钱,可现在买票却直接把自己藏着的私房钱全都掏了出来。
“我就住在柳树巷子那块儿,你以后要是还想买的话,去第二户人家那里敲门,说布谷叫了,春天来了。”
大虎收好钱后匆匆离开,没入人流中瞬间消失不见。
温浮玉带小宝去更隐蔽的地方待了一会儿,把买到的票据都收好。
虽然这票他确实是买到了,但是一想到已经花干干净净的钱,心里面难免还是觉得有些肉疼。
等温大哥把东西买号,背篓都快要装不下去了。
温浮玉还顺路买了三根糖葫芦让小宝拿着,叮嘱他在路上不能吃。
回家路上兄弟俩依旧是轮换着来,温浮玉背一会儿小宝,再跟他哥交换着背更重的东西。
等到家的时候,他们都已经吃过饭了。
温烬刚被爹爹从背篓里抱出来,就举着他的糖葫芦迫不及待去找哥哥。
“哥哥一根,我一根,爹爹一根!”
三根糖葫芦被小宝安排的明明白白。
温浮玉在一边不太好意思说,他其实是打算让小宝分给狗蛋一根,小宝一个人吃两根。
但小宝都已经把糖葫芦递到了他面前,温浮玉想想还是跟着吃了。
家里人忙着收拾他们买回来的年货,温老太把老三叫到了一边角落里问他花了多少钱。
一听老三居然不止把带去的钱花了,就连老三自个儿攒得都花的干干净净,温老太震惊到瞪大了眼睛。
“你买什么了?花这么多?”
给小宝买新衣裳的钱温老太都是另外给的,温浮玉手头上那些就是让他带小宝去玩玩。
温浮玉把他买的票掏出来递给了娘,指着背篓说道:
“碰到投机倒把的了,买了点精米和票,以后咱们家能多吃点肉了,那布票我算了算,还能给狗蛋也做一身新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