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屋内久久未有回音
温淮阴疑惑的看了独孤澜一眼,只见他神情自若回道:“兴许是她年纪大了耳背,没听见。”
闻言,温淮阴瞬间捂住独孤澜的嘴:"不好这么直接说话,不礼貌。”
话音刚落,房门发出“嘎吱”声,被缓缓打开。
此时屋内,一位老妪站在门前,其面如枯木,皱纹纵横,双目深陷,脸上被一层厚厚青苔所覆盖。
半张脸缺失,露出发黑的牙齿,衣衫破旧不堪,更糟糕的是,头被暴力扭转到了背部。
以至于老妪虽是正面对着自己,但此刻她的身躯却是背向。
屋内透出来的光也并非烛火,而是鬼火。
温淮阴并无半分异样。
“进来吧。”老妪侧过身子,让他们进屋。
堂中鬼火幽蓝,在烛台上摇曳,映出影影绰绰,忽长忽短,忽明忽暗。
温淮阴环顾四周,低声对独孤澜言:“未料荒村之中,竟能收拾得如此雅致。”
“我看那幅画,似有年头。”温淮阴说道。
堂中悬一幅古画,画中山水分明,云雾缭绕,似有仙鹤翱翔,意境深远。
“婆婆,此画出自哪位大师之手?”温淮阴问,眼中掠过一丝赞赏。
老妪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诡笑,口中黑牙摇摇欲坠:“是祖上传下的,已有几百年,画中之景,便是这村中景象。”
“哦?如此说来,此山确实人杰地灵。”独孤澜接话,语气试探。
老妪不置可否,挥手道:“二位远道而来,想必饥肠辘辘,老身去为二位准备些吃食。”
言罢,老妪转身,步履蹒跚,向堂后而去。
“你当真喜欢这幅画?”独孤澜问道。
温淮阴微微颔首:“挺喜欢的,你瞧那仙鹤画得多好,栩栩如生,也不知能否有绣娘有如此高超技艺,将其绣出,若是能,回去给你制件这个样式的衣裳,想来不错。”
思及仙鹤纹衣,温淮阴愈觉喜爱。
此时他的注意力都在那副画上,并且注意到独孤澜眼中情绪已如波涛翻涌。
“这个年份,”温淮阴目光忽落款上,语气有些许诧异,“竟是凌江时所作。”
独孤澜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未见凌江字样,更未见仙鹤,只见一笑脸人头悬于墙上,此时正咧着大嘴,对着他们在笑。
两人站在画前,不过多时,老妪端食而出。
“我们这小村子里没有什么好东西,你们凑合吃,垫垫肚子。”老妪端着东西出来。
温淮阴与老妪道谢,拉着独孤澜在椅子上坐下。
独孤澜看着面前放着的餐盘,里面是一些发黑长毛,甚至分不清是何动物的肉块,似已久置,臭气熏天,气味浓烈直冲天灵盖。
在他们坐下的瞬间,地面突然鼓动翻涌起来。
继而干燥地面裂开,如春笋般,冒出几抹绿意,苔藓覆盖的头颅接连冒出,露出扭曲面容。
独孤澜足下亦有异动,在绿意即将破土冒头之际,他用力一踏,竟将其踩回土中。
温淮阴坐定后,与老妪攀谈,全无用餐之意。
“粥要凉了,你们先喝粥吧。”老妪提醒道。
温淮阴笑道:“有些烫,我们先晾晾。”
岂料此言令老妪不悦,原本平和之色,霎时转变。
老妪面色阴沉,目露凶光,声调尖锐:“真不识好歹,老身好意款待,你们却如此不领情。”
温淮阴见状,连忙赔笑道:“婆婆误会了。”
独孤澜则暗自把玩手中柳叶,随时准备应对不测。
老妪冷哼,屋内鬼火骤盛,将屋照如白昼。
她声低沉,充满威胁:“你们吃,还是不吃。”
话音刚落,地面的鼓动变得更加剧烈,那些绿油油的手臂开始疯狂从土里伸出,试图抓住温淮阴和独孤澜。
随着老妪的话音,那些手臂变得更加疯狂,甚至开始有骷髅头从土里冒出。
好似他们胆敢说一个不字,怕是今天就没办法活着离开这里。
忽然,两声听嘶吼从旁边传来。
旁边挂画上的人头先一步察觉到了不对劲,此刻正呲着大牙,朝他们吼叫着。
温淮阴眉头紧皱,突然腰间铜钱飞出,朝着老妪方向打了过去。
一个硕壮如牛的尸影猛地一下从地下蹿出,径直朝着温淮阴冲来。
独孤澜无法确定温淮阴是否能看着见这突然蹿出的东西,遂先发制人。
温淮阴正与老妪斗法,忽见独孤澜向另一方向施展仙力,虽心感诧异,却未多问。
老妪眼中掠过惊色,随即身形一晃,化作黑烟,避过铜钱攻击。
独孤澜立于原地,周身柳絮飞花环绕。
那巨尸虽动作迅捷,独孤澜柳叶更疾,如小刀般在巨尸身上划出深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