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阳瞬时兴奋起来,揪住明来的胳膊问:“我送你的足球还在吗?我想踢!”
“早就没在了。”
“为什么啊?”
“那次和你吵架,一气之下戳爆了。”
初阳撅撅嘴,放开了他,往前方走去,“那我不管,你得陪我进去找小孩们玩。”
“想试试看我体力恢复的怎么样吧?”明来拆穿他。
初阳也不否认,“对啊,如果你实在跑不动的话就站在旁边看我。”
“可是能进去吗?”
“当然能,我就不信圆头叔不认识我了。”
初阳跑进林荫道里,仰着头四周张望,想找到保安的身影。
夏天的光线总是柔和的,初阳穿了件白T恤,他往那光影里一站,只轻松地露出一个笑容,就很美好而令人心动。
这位仿佛置身于青春电影里的男孩正仰着脖子寻找呢,脸颊上忽然就传来一阵温暖的触觉,他吓得呆立在原地。
来自明来身上的清香味道散了一些到他的鼻腔里,他嗜馋似地抿起嘴唇,喉咙不适地滚动了一下,也忍不住咽了口水。
没过几秒钟,那触觉消失,清香却一直留在他的心脏深处,甜甜的,温润他的心。
然后,明来的声音传来,竟是颤抖的,“你很好看。”
“是……吗?”
俩人谁也没看谁,安静了好几秒。
“好了好了,赶快进去。”初阳缓过来,拉着人去向足球场。
还没落脚,身后便传来一声怒吼:“你们是谁?谁允许你们进来了?”
他们一齐回头,连草坪上正在玩乐的小孩子也都齐刷刷朝声源看过去。
那人正是初阳口中的“圆头叔”,人如其绰号,挺着一个圆大头,现在肚子也圆了,跑得一颠一颠的,脸颊上的肉块跟着抖动,眉毛拧成一股麻绳般,极其粗犷。
初阳招手回复:“圆头叔,你好呀!”
圆头叔还没完全跑进来,两人就迎过去,急忙扶住刹车后没能站稳的圆头叔。
“你们,你们,是谁呀?”圆头叔喘着粗气问。
“叔,我们是明来和初阳!”明来回答。
“哦?”圆头叔喘好了,仰起头来打量他们,“那也不能随便进来!”
初阳指着已经继续踢足球的那几个小孩给圆头叔看,“不止我们,那儿还有一堆小孩呢。”
圆头叔顺着初阳的手指看过去,又对二人说:“那是学校宿工家的小孩子们。”
圆头叔口中的学校宿工即是住在学校修理设备、管理园林或是整修学校建筑的工人。
和保安们一样,一直住在学校里。有的外地老师也住学校宿舍,镇子上的房子难买,大多都是像初阳和明来家这样的独立户所,自己家土地上盖的。所以学校专门修了平价的公寓给宿工和老师们住。
“你们进来干什么?”圆头叔继续问。
“我们就是来看您的,您竟然不记得我了,圆头叔!”初阳故作伤心道。
圆头叔挠了挠脑袋,然后“啊”的一声,立马揪住初阳的胳膊激动道:“原来是你,羊崽子?”
圆头叔也给当时的小调皮起了绰号,羊崽子,随口唤的,觉得还挺可爱,也就一直这样唤。
然后他又看着明来回忆,额头皱起一片片涟漪,就在那涟漪马上聚到一块去的时候,他又大喊一声:“哦,小明同学!”
那涟漪疏然荡开了。
“是我们。”明来也高兴他还记得自己。
“你们都这么大了?我去,长这么高?”圆头叔一边说一边又用圆手指比划俩人的身高。
“欸,站直,我看高多少!”
他们听话地挺直腰背,圆头叔观察一阵,摸着下巴说得认真:“起码得有两三寸了,羊崽子,你怎么还是长不赢你哥啊?”
“没有!叔,我还要长的。”初阳不服气。
“还会长的,”明来眉目舒展,嘴角也小幅度地扬着,“会长得很高。”
“到时候就压制死你。”初阳被哄开心了,一脸嘚瑟。
仨人简单聊了下小学时光后,圆头叔回头看了一眼校门道:“那行吧,你们自个儿转转去吧,我得先回岗位了。”
这下初阳和明来自由了,他们逛了会儿后就去足球场,这一进去那帮孩子就全全朝俩人围过来。
一个头发长长的红脸蛋小男孩抓住明来的大腿问:“哥哥,哥哥,你们是谁呀?”
初阳代替他回答:“他是你们的师哥,你们都上学了吧?”
一个声音甜甜的扎了条小辫子的女孩随即问道:“你们来这里干什么?要和我们踢足球吗?”
“是的,我们踢足球老厉害了。尤其是这个师哥!”初阳指了指被抱着大腿而不知所措的明来继续说,“他小时候老给我们班拿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