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之南却摇摇头说:“不可以责怪以前的自己哦。”
闻昀笑了一下:“好,那我以后会做得更好一点的。”
谢之南抱着他,很小声地问:“你不会觉得……我很过分吗?明明那么简单的一件事,只要我点头答应,所有人都会满意……啊,对不起。”
他忽然想到,点头答应是用闻昀去交换利益,说这样的话,大概是有些伤人的,于是他又抿起嘴唇收了音。
“唔。”然后,他的嘴唇就被人亲了。
这个突如其来的吻,让谢之南有点发懵,他呆呆地抬起头,睁圆了眼睛看着闻昀。
“那你满意吗?”闻昀问他。
他满意吗?
谢之南呆愣地张了张嘴,又没有说话,隔了半天,他慢吞吞把嘴闭上,低着头,幅度轻微地摇了摇。
“……我,不想这样。”谢之南忽然委屈地说,好像五年前的自己突然钻到了他的身体里,嗓音嘶哑着,哽咽着,艰难地说,“我,我真的……”
他又蓦地抬起了头,带着一点破碎的,闪烁的泪光,很伤心地看着闻昀,说:“很喜欢你。”
一瞬间,强烈的酸涩袭来,闻昀觉得整颗心脏都要被他捏烂了,烂成一滩水化开。
大概再也不会有人,如同谢之南一样对他产生这么大的影响了。
他无可抑制地低下头去,再度覆上谢之南柔软的嘴唇,用比刚才凶猛万分的气势去亲他,谢之南招架不住,却仍然只能乖乖地张开齿关,任人侵犯。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谢之南都觉得自己有些缺氧,眼前的景象一片片地发花,他才被人松开。
他发现自己已经彻底丢脸地软倒了闻昀怀中,反应过来后,只好面红耳赤地撑着自己发软的手臂,想要从闻昀身上起来一点,但闻昀环着他的腰,又把他重新压了回去。
“谢之南。”闻昀在他耳边呢喃。
“……嗯。”谢之南便不挣扎了,顺从地趴在他身上,鼻音很重地嗯了一声。
“那原本就不是你的责任。”闻昀低声说,“你继父也并不是没有别的出路。”
继父的公司还开着,当年能撑下来,也付出了不少代价,现如今公司发展不似以前那样好,但勉强也能运营。
只不过丧失了搭上闻家的机会,他始终记恨着谢之南,连带着张婉也恨上了,差点和她离婚。
张婉好不容易才过上的好日子,眼看就要化为乌有,自然也怨怪上了谢之南,狠狠地扇了他几巴掌后,便放言要和他断绝关系。
兜兜转转,这么多年,到最后只有霸凌过他的王承远,对他说了一句,你自由了。
“我知道,我就是……”谢之南咬着牙,喉结疯狂地颤动,但最后还是没压住喉咙里,那一声幼兽受伤一样的呜咽,“觉得难过,其实我是理解他们的,但我就是……”
他哽咽到说不出话来。
闻昀亲亲他的唇角,低声哄说:“因为你是最好的谢之南。”
心肠太软,但凡有一点觉得伤害到别人了,就会痛苦。
即便这样的痛苦本就不应该是他要背负的。
五年过去,谢之南原本已经将这件事看开了许多,但重新提起来,又觉得当年的委屈和痛苦,一点都没有减少。
但这回这些令他痛苦的情绪有了依托,有人珍重地把他抱在怀里,说他是最厉害的,最好的。
谢之南偷偷抬起一只眼睛看闻昀。
闻昀始终温和沉静地看着他,见他肯抬头,就在他通红湿润的眼皮上落了一吻。
谢之南的睫毛飞快地眨了两下,他的情绪平复了一点,掐着自己的指腹,忽然很弱声地问:“……你不怪我当时和你分手吗。”
闻昀低垂着眼眸,看向他浅色的,柔软的,又闪动着不安的眼睛,小声说:“那你怪我当时没保护好你吗。”
谢之南慢吞吞地摇头。
于是闻昀笑起来,亲他的鼻尖,说:“嗯,我也是。”
惨烈的过往被摊开,讲出来过后,好像又没有想象中的困难。
谢之南的心脏蓦地膨胀起来,产生了很多的,很多很多的情愫和欲|望。
五年前的确是谢之南最绝望的时候,他好像被世界忘却的孩子,灰扑扑的,狼狈不堪的,发现了自己早就被遗弃在过去的真相。
但在多年以后,曾经的恋人跨过千山万水,走到他的面前,把他从灰烬里拾掇出来,然后撬开他的安全屋,把他捡回了家。
莫名其妙的情绪在谢之南的心里滋生,然后疯狂地生长,曾经熄灭的火焰重新席卷了他,将他燃烧,他直勾勾地看着闻昀,眼里明明白白地写着欲|望和渴求,突然说:“闻昀,我们做吧。”
谢之南很少有这样直白大胆的时候,好像想说的话太多,想表达的喜欢太多,于是一时竟不知道要如何开口,只能以人类最原始的方式纠缠宣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