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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挂断,温灼华沉默地看向路京棠。
路京棠挑眉,懒懒发问:“怎么了?”
温灼华忍了再忍,还是没忍住:“你刚才是什么意思?”
“我?”路京棠语气没什么波澜,撸了撸怀里的猫,“不是你让我说什么,我就说什么的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
但好好的一句话,怎么从路京棠嘴里说出来,味儿就那么不对。
温灼华努力心平气和:“我知道路总您日理万机,师门聚餐这种小事就不必您亲自来了,您放心,我会跟我导师解释清楚的。”
“那还真不巧了。”路京棠轻笑了声,“我还真打算去你的师门聚餐。”
温灼华:“?”
温灼华:“你来干嘛?”
路京棠慢悠悠的:“我记得上次,陈槐问你有一个师弟是不是还在追你?”
温灼华顿了顿,点了下头。
路京棠:“这多好的机会,帮你解决掉所有同门不伦恋情。”
温灼华:“……”
同门,那顶多叫不合适,不伦是什么形容?
她沉思两秒,竟然觉得意外地让人心动。
师弟从入学起就对她频频表露好感,哪怕温灼华已经明着拒绝了几次,师弟仍旧对她心心念念。
是别人也就算了,偏偏是同门师弟,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温灼华多少有点儿困扰了。
但她仍旧没松口,反而抬头看了眼路京棠:“你帮我,有什么……”
“目的”两个字在温灼华嘴边晃了晃,又被她不由自主咽了回去。
她最后问,“需要我做的吗?”
路京棠撸猫的动作微顿,而后掀眸,看了温灼华一眼。
他的眼神带有三分克制的压迫感,有些说不清的复杂,温灼华被他看得莫名有些不安和……很奇怪的心虚。
“温灼华,”路京棠叫了她一声,且是少见地叫了她一次全名,语气有些淡,“你是不是觉得,我每一次帮你都是有所图?”
温灼华心头微微一沉,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路京棠看着她,半晌,只轻轻叹了口气。
轻得几不可闻。
“我不知道你到底为什么那么讨厌我,如果你不想说,我也不会问你。”他的声线很温和,独一份的温和,“我自觉应该还算个不错的人,如果中学时我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
温灼华下意识地想说“没有”。
可她压根没来得及说出口,路京棠已经继续道,认真而温柔地说,“我跟你道歉,好不好?”
温灼华怔住。
她从没想过,有朝一日,她会突然间听到高高在上的路家少爷跟她道歉,而且是完全不知道到底有什么问题的情况下。
可……
能有什么问题呢。
路京棠明明什么错也没有过,甚至细究起来,路京棠不仅从没有过对不起她的地方,而且明明从高中时就帮了她太多。
温灼华没说话,手指无意识地捏紧。
她垂着眼,像是在沉思。
“别人似乎都觉得我们有很多故事,我们对彼此很熟悉,我们哪怕没在谈恋爱、也一定私交很好。我们都知道这不是事实。”路京棠怀里的布偶看着温灼华,轻轻“喵”了一声,路京棠又摸了它两把来安抚它。
这位向来高傲又骄矜的大少爷,此时敛着眸,语气很轻,
“但……起码,你可以别这么讨厌我吗?”
良久。
温灼华抿了抿唇,忍着一刹那的鼻酸:“我不讨厌你。”
我一刻也没有讨厌过你。
路京棠忽地笑起来,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
可他只是懒懒站着,点头:“那我就当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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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路京棠以正常的方式相处,好像从来都没在温灼华的考虑范围之内。
但很神奇的是,她竟然觉得……
很自然,很舒适。
好像不需要在他面前刻意掩饰什么了,反正他们两个人都很忙,偶尔在云间海棠、抑或是云雾里附近碰到时,也就自然地打个招呼。
陈槐在她这边玩的时候,有一次便撞见了正好路过的路京棠。
陈槐眼睁睁看着路大少爷很熟稔地朝温灼华点了下头,温灼华也笑着应了一声。
陈槐:“?”
她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你们俩这是……跳过了表白、跳过了在一起、还跳过了热恋期,直接进入了老夫老妻的阶段?”
温灼华:“……”
她无语两秒,跟陈槐继续往家里走,“可能现在算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