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漾答得随意:“这哥们儿我认识。”
这么站着,吴冕有点扛不住,说应湉学姐他们那边有空位先扶他过去坐着,饭随便帮他买点,没什么想吃的,有鸡腿就行,他以形补形,吃了跑得快。
郑亦然说,鸡跑得也没多快。
应湉和符言是在图书馆偶遇的,她在写课程论文。
符言看到她跟她聊起了江老师那个课题的事,他们都在课题组里,他看过她写的东西。聊着聊着就走到食堂,一块儿吃饭了。
“我下学期有个论文要写,发刊的那种,关于养老问题的,你有没有兴趣?”餐桌上,符言直截了当问她,“就查查资料,做些田野调查,写点儿稿子,打个辅助。这也是一种学术锻炼嘛,以后你写论文就有经验了。机会难得,我以前想要都没有。”
这话听着听着就变得不对劲,那种过来人角度的说教意味明显。
应湉这人骨子里是有点反骨的,从小到大长辈说那些为你好、你这个年龄还不懂听话就行、你以后就知道了……诸如此类的话,她都挺烦的。
是啊,他们最懂了,活大半辈子也没见他们活成个什么样,不都是那个鬼样子吗。
应湉对这个研究内容挺有兴趣的,但对给他打辅助这事儿没兴趣。
当下做学术,她有江老师就够了。
于是,她的常用敷衍语录又搬了出来:“再说吧。”
符言点点头,换了个话题:“你本科是不是打过辩论?”
应湉:“嗯。”
庆岭外国语大学的官网和公众号都有相关图文的记录,战绩可查。
符言问出这话,显然是知道一些的,他笑起来:“看不出来啊,你打辩论这么厉害。”
这种事有什么看得出来看不出来的,我脸上又没写我打辩论很牛这几个字。
应湉没说话,不喜欢他说这话的语气,就懒得回应。
“现在怎么不打了?”符言好像对这事儿很好奇,“你进研院的辩论队了吗?”
应湉摇头:“没有,不想打了。”
符言:“为什么?”
应湉被他问懵了:“不想就是不想啊。”
不想本身就是原因,没别的原因。
“打辩论也挺累的,还得兼顾课题。”符言说,“你打算读博吗?我搞这个养老研究论文就是想为读博做准备。”
之前那次聚餐就感觉到了,这师哥话多,特别多。两个小时下来他这张嘴就没停过,除了吃饭就是说话。
那会儿人多还好,这会儿就她一个人面对,应湉有点坐不住了。
她挺怕话多的人,因为不知道说什么,还得不到片刻宁静,只想赶紧把饭吃完走人。
身边落下两道阴影,她抬头看到并不陌生的脸。
吴冕抻着一条腿,艰难坐下,跟她打招呼:“学姐,巧啊。”
应湉点头应了一声,看了眼斜对面陌生的人。
吴冕在应湉旁边坐下,随口介绍:“我室友,郑亦然。”
符言见状问她:“你朋友?”
“不是,就见过。”应湉说。
郑亦然把人放下就去找施漾了,剩吴冕一个人。一会儿功夫,他就和符言混熟了,聊得热火朝天,相见恨晚的。
在应湉快吃完饭的时候,郑亦然和施漾端着碗过来。应湉还以为就他们俩,没想到施漾也在。
施漾跟符言打了声招呼,站吴冕后面让他挪位置。
吴冕指了指自己的腿:“我都这样了。”
施漾:“你都这样了不坐外面,腿伸得开?”
“我说呢,怎么坐得挺憋屈。”吴冕往旁边挪了个位子,瞬间感觉宽敞了许多,看到郑亦然放在桌上的水果盘,吐槽道,“真服了,学校食堂的水果看着比我皮都松。”
熟悉的白檀木香味靠近,应湉的感官又一次被侵袭。
空间有限,稍微窄了点。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胳膊有意无意地触碰摩擦,只不过穿了厚点儿的衣服,触感不像夏天那样强烈。
他俩挨着坐一块儿,像陌生人拼桌,但看脸又很像一对。
应湉吃饭的速度没变,符言见她好像有点赶时间,怕她噎着,打了两碗汤回来,还拿了纸巾,放她手边。
一顿饭下来,对她照顾有加。
这一系列动作,被施漾不动声色地收进眼底。这么体贴?
他伸手,拿走一张纸巾:“借一张,谢了。”
应湉:“……”
你有得还吗?
“对了,你周五有空吗?”符言问应湉,“我们去图书馆把田野调查的资料整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