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湉发现他真挺能装的。这样儿跟方才死盯齐归的样子、亲她的样子,完全不同。
“我不是哄你了吗?”
她说的是刚才她主动亲他这事儿。
施漾唉了一声,勾唇笑问:“那也算?”
“那你说吧,你想怎么哄?”
“哄我都不想花心思。哥把你揣兜里,你把哥踹沟里是吗?算了,是我求你跟我在一起的,不该提这么多要求,耍什么小孩儿脾气。”
“……”
应湉抿唇,无语溢于言表,“再说分手。”
施漾彻底闭嘴了。
应湉这才抬手摸了摸头发,不确定他刚才那番激烈的行为有没有把她的头发弄乱。今天上午的时间富足,她还专门绑了头发。
施漾这人眼里有活儿,见状已经伸出手,要重新帮她绑头发。
动作很轻,并不熟练。没做过这事儿,生怕把她弄疼了,显得生涩又笨拙。
“算了别弄了。”应湉三两下把发绳取下来,“我们俩在再这里摩擦两下,我的头发又该炸了。”
她真的很讨厌冬天的静电。
脸颊拂过一缕发丝,挂在她的睫毛上。施漾伸出手把那缕发丝勾走,压到她的耳朵后面。
“你这头发真挺不听话的。”施漾说。
应湉点头:“是啊,跟我这个人一样。”
施漾没忍住笑,想起应与峥说过的,她这人因为长相,看起来挺乖,其实叛逆的很。
指腹滑过她的耳廓,他看了眼。
如果打耳洞这事儿算得上叛逆的话,那她有点叛逆。她打了四个耳洞,有一个耳洞在耳骨。
她的耳钉都很漂亮。
应湉顺手蹭了蹭他的脸:“别吃这种飞醋了,都说了没人比你好看。好好保护你这张脸,还能再战几十年。”
施漾轻哼:“应与峥还挺了解你,肤浅的要命。”
“我也觉得不该这么肤浅,应该有深度一点,谈个有内涵的男朋友。但是吧,谈恋爱总有些小矛盾,那我为什么不谈一个长得好看的呢?说不定吵架的时候我看到你这张脸就不烦了,就原谅你了。”
“别啊,哪能那么容易原谅。我得先认错,你得看看我认错的态度。”
“这么正直?”
“是爱你好吧?‘我不会惹你生气’这种话都是屁话,口头保证没什么用,但你要想听,我能说八百遍。”施漾抱着胳膊站那儿,姿态散漫,眼神炽热,“你要是没感受到,那是我的问题,我做的不够。”
之前那些人,她多少有点喜欢,脸也罢、某个瞬间的心定也罢,所以在决断的那一刻,还是会有那么一点难受。
她知道,那些阵痛在漫长的人生里微不足道,但她过去仍然会在那些阵痛中长吁短叹。虽然很平静,但很心累。
然后觉得很难遇到一个热烈的人,感受到热烈的爱。
而眼下,她竟然在这一刻有点眼睛发热,心也很滚烫。
触碰到,也感受到了他的热烈。
应湉静静看了他一会儿,眼底盛起笑:“觉悟这么高啊。”
施漾挑眉:“第一天认识我?我早就有这觉悟了。”
真臭屁啊你。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应湉扬着音调嗯了一声,抬手挠挠他的下巴:“果然是聪明小狗。”
“小狗?”施漾对“小”这个字儿不那么满意,而后点点头,“行吧,小狗就小狗。”
“怎么了,不满意啊?不是你想当狗的吗?”
“我说了?”
应湉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勾着他的下巴:“说了啊,你之前每一次看我的眼神都在说——‘应湉,我想当你的狗,求你了’。”
操。
忍不住在心里低骂一声,施漾盯着她,喉结滚动:“别钓了,真忍不了。”
应湉:“谁让你忍了,回头又说我欺负你。”
施漾单手捏着她的双颊,咬咬牙,有些无奈:“你这嘴真是——”
“怎么?”她理直气壮,还很挑衅。
到嘴边的话拐了个弯,施漾低头重重亲了一下:“好亲死了。”
-
吃了顿饭,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盏盏路灯亮着,昏黄的光影晕开。
应湉不着急回宿舍,跟施漾慢悠悠地在学校里遛弯儿。
纯散步,连手都没牵。绕了大半圈,施漾把她送到研究生公寓楼下。
刚上几节台阶,雨又下起来了,有人没带伞,慌忙跑进公寓楼,拍拍发丝和衣服上的雨珠。
应湉折回身往外走,给施漾打电话:“下雨了,你先别走,我这儿有伞。”
“没事儿,下的不大。”施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