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周柠温情脉脉地将元芝的手握得又紧了些,态度坚决地道:“我陪着您直到药劲过去。中途您要是实在难受得不行了, 我就想办法帮帮您。对了芝姐, 治疗您身体的‘药’,您是更喜欢外用的还是更喜欢内用的啊?”
元芝用力抽回被周柠滚烫的掌心攥得潮乎乎的手,一时半刻没有反应过来地问道:“什么药?”
“那些药~”周柠指了指床头托盘里堆成小山的玩具们:“我觉得把它们叫做药, 您接受起来会更容易一点,外用内用前用后用上用下用都有……您要是有偏好或者忌讳的话, 最好现在就告诉我。王姐给您下的药,药效最厉害的时候会不会让您失去表达能力, 咱们谁都没经历过根本确定不了。”
“神经病啊!”什么外用内用前用后用上用下用的!她明明都没用过,为什么竟然听得懂周柠在说什么?
“你爱走不走吧。我要睡觉了。”元芝翻了个身背对周柠真的开始睡起觉来。她嘴上说要睡觉了,其实根本就睡不着。她听到周柠搬了化妆台前的凳子坐到床边, 听到周柠拿起托盘里的玩具把玩了一会儿又放下了, 估计是在熟悉用法, 为过会儿可能(绝不可能!)发生的手术做术前准备。
这个画面怎么说呢……她是既觉得感动, 又有点害怕。周柠昨天才和她一起去的医院,现在身体肯定也还虚弱着, 可是因为担心她,坚持守在床边连觉也不愿意去睡。
周柠是关心她的。不管是现在傻乎乎地守着她,还是刚才急急忙忙地坐王姐的车去找她。
“周柠。”元芝又翻了个身。
“啊?”周柠手里握着某种棒状物,脸色紧张地道:“您开始难受了?那是再忍忍, 还是现在就接受手术啊?”
元芝不忍心周柠强撑着尚且虚弱的身体在床边苦守着,微红着脸说了实话:“我刚才逗你的。王姐是给我下药了, 不过我没喝。”
“真的吗?”周柠惊喜地站起身,像挥舞荧光棒一样挥舞了一下手里的棒状物。
“真的!”元芝心里发毛地看了眼周柠手里的东西。实话说,她之所以赶紧交待了撒谎的事实,除了担心周柠的身体,也担心一会儿不小心睡着以后,周柠出于害怕她憋坏身体的考虑,真的拿那堆破玩意儿帮她“做手术”!
“唔……”周柠坐下身掏出手机道:“我问问王姐。看您是真的没喝那杯水,还是故意跟我逞强。”
元芝都无语了:“她肯定说我喝了,但我真的没喝。”喝药的人是白野啊!也不知道白野现在在干嘛,参考白野小学五六年级开始就恋情不断,初中开始就床伴不停的辉煌历史,现在肯定不会在憋着就是了。
“懂了。”周柠语气无奈地叹息了一声:“您就是在跟我逞强呗?”
“真的是……周柠我说什么你都不信是吧?”元芝气得坐起了身:“说喜欢你你不信,说没喝下了药的水你也不信!你是杠精转世吗?”
周柠有点委屈:“那说喜欢小白的人是您,承认被王姐下了药的人也是您啊。我不是就信了么?您总是这样这阵儿一个说法,下阵儿又一个说法,那我怎么知道该信哪个嘛?”
元芝自觉理亏之下气焰顿时消散了,别开脸小声道:“那你用心去判断不会吗?我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凭您那近乎封神的演技?我怎么知道您是不是在演我?前天要不是您睡着了我帮您擦脸的时候发现您在掉妆,恐怕到死都发现不了您在装病。”周柠把对话拉回了正题:“所以您真的没被下药?王姐明明说亲眼看着您喝下去了的。”
“过程有点复杂,我真没喝。”元芝转回脸直盯向周柠关切的视线,声音轻柔地道:“大不了我以后不骗你不逗你了。周柠,我是认真的,我真的喜欢你。”她从被子里伸出手,用小手指轻轻挠下了周柠紧贴在床边的大腿肉。
周柠眯了眯眼,狐疑地打量着元芝面色潮红的样子:“芝姐。你又骗我了对吧?其实你喝了药对吧?”她低头看了眼大腿边躁动不安的小拇指头,用看破一切的表情道:“所以你才故意说这种话,想让我陪你困觉。”
“哈?”元芝真的惊呆了。周柠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为什么可以这么不正常啊!!!!!!
“唉。我跟您交过底的。间接帮您可以,直接陪您睡觉不行。”周柠伸出空着的那只手摸了摸元芝的额头:“时冷时热的。刚回家的时候明明有点凉,现在又有点热。芝姐您别逞强也别逗我,诚实告诉我现在的感觉怎么样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