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谢明渊凌厉的攻势,他居然只有防守的份!
这一边倒的战局看得青年热血沸腾,想到食人花之前抓人吃人做尽坏事,青年大喊一声:“我助你一臂之力!”喊完他就冲了过来,想跟谢明渊一起拿下食人花。
谢明渊立刻斥道:“不用!”
可惜晚了一步,青年已经靠近了。
眼看青年就要窜进剑气气场,谢明渊毫不犹豫,当下扼腕收剑,强行回调剑气。湛蓝的鸿蒙如潮水般快速涌回了谢明渊周身。
谢明渊收势已经收得很快,但即便如此,青年还是僵住了身子。
双膝向下一弯,青年不受控制地重重跪到了地上。
他当然不是要跪谢明渊,他是被压迫性极强的剑气硬生生按下去的。
这份压迫感比食人花带来的可怖多了,在进入剑气气场的瞬间,青年就已经后背尽湿,手脚变得无比冰凉。
青年:“......”
有一点茫然,青年愣愣看着谢明渊。
局势在这一刻又变了。
谢明渊强行收势的刹那,食人花抓住了机会,包裹在外做防御用的藤猛地张开,像无数条绿色的毒蛇,密密麻麻,闪电般扑了过来。
谢明渊抬手举剑去挡。
这一次顾及青年,谢明渊压制了些力量。
虽说压制力量,但他也没有被这些藤蔓伤到,只是,悉数斩断藤蔓后,食人花已经不见踪影了。
食人花狠心自断根蔓逃走了。
“......”还跪在地上的青年回过了神,他脸都绿了,讪讪看着谢明渊,抖了抖嘴唇道歉:“对不起... ”
谢明渊一垂眼皮,走过去把人从地上拉了起来。
青年知道自己一时冲动误了事,很局促不安,问:“怎么办,被他给跑了,你没能拿到他的尖牙当药材...”
听到这话,谢明渊伸出了另一只手。
好家伙,只见这只手心里躺了两只断成半截的牙。
青年:“......”
但食人花跑了呀。
青年着急:“食人花报复心非常的强,你这么对他,他一定不会放过你,肯定会叫上同伴一起弄你。”
把断牙收起来,长剑也归于剑鞘,谢明渊说:“那就让他来。”
两截断牙并不够一味药材。
天色渐晚,血雾被风吹散。
食人花已逃,谢明渊抬头,再一次看向远处的通天桥。
通天桥上的紫魔也低下头,隔着遥远的距离注视铁门前的谢明渊。
两个人的视线在乌沉的天色里碰撞。
青年有些怔然。谢明渊身上的剑茫尚未敛尽,剑茫湛蓝又干净,在这片混沌沉暗中那么漂亮...又那么强大。
青年喃喃:“这就是靖阳宗的实力吗...”
如果说世上有人能够结束千年来的黑漩之祸,作为宗门翘楚的靖阳宗一定能贡献出极大力量。
“哎。”青年的声音听上去有点低落:“算了算了,看在你们这么厉害的份上,就让你们住在地下最好的地方好了。”
虽然内心深处还是有一点点不甘心,但,好的地方好的东西,就让给他们这些强者好了。
谢明渊听了,收回目光,古怪地看了一眼青年。
青年:“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谢明渊:“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青年:“?”
谢明渊:“靖阳宗确实很强。”
青年扯扯唇角:“是是是,所以你要去挑战通天桥吗?”
谢明渊接着说:“可如果不讲理地把其他宗门弟子赶到更深的地下,自己占最好的地,那跟山上山下的魔修、妖修作为有什么两样?”
青年双目倏然睁大,紧紧盯着谢明渊。
“魔修冷血无情,妖修凶恶狡诈,唯有人不同。”谢明渊右手修长五指握上剑柄,他道:“‘人’,一撇一捺,互相扶持则为人。人有血有肉有情感,不是妖魔之流,做不出为利益伤害同类的事。”
这是靖阳宗一直在教的道理。
青年:“......”
之前谢明渊说话少,青年没什么感觉,现在一连串的大道理从谢明渊嘴里讲出来,不知为什么,青年就是觉得有些违和。
谢明渊的声音很好听,人长得也好看,一番打斗过后,他仍稳稳站定,安然俊逸。
尤其又说出这种话,按理说,该是个端重沉稳的宗门好弟子。
可...谢明渊一双点星眸太深了,乌黑深黝。
青年盯着他这双眼睛...说不出来个所以然,就是直觉觉得,眼前这人跟端重沉稳还是不同的。
硬要说的话,他更像是被礼教很好地管束着。
但并不影响青年有被谢明渊这番话打动到。
然而打动到又有什么用,漂亮话能当饭吃?
青年心想,把其他人赶到更下面,霸住了最好的地方的人可不就是你们靖阳宗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