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一月的时间下来,他本以为自己会开心些,绮梦崖热闹了。
可明明外边都是说话声,他却觉得又好安静,也没了兴致。
此时他正坐在悬崖边,看着外边的景象。
崖壁上种了几株桃花,花瓣随着风在云雾中飘动。
偶尔走廊上会有许多的弟子经过,可他就像是看不到他们一般,只是独自看着外边。
风声与说话声都消失了,整个天地好似都陷入了寂静。
不由得曲起腿双手环着膝盖,他就这么看着外边。
又过片刻,他才又低下头将头枕在膝盖上,最后身子往后一仰躺在了石板上,眼神无光地看着横梁。
轻纱拂过他的脸庞,似乎还带着些许清香,就像君渐行每次拂过他脸庞时那般,轻柔而又小心翼翼。
“阿疏怎么睡在地上,莫要着凉了。”
也在这时,寂静的天地间他猛然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他快速起身看向身后,却见身后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于是他又看向四周,同样是空荡,一个人都没有。
明明前一刻还有众多弟子经过,可这会儿却是连一个人都没有了,天地间又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这回也没有再躺下而是靠在一侧的柱子上,再次去看外边的云雾,看着连绵而来的桃花。
许久之后,他才轻声呢喃,“君子……”
嗓音带着沙哑更带着无尽的眷恋,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明明是自己做的决定,可此时却又这般。
他想君渐行了。
只是君渐行已经死了,是他亲手杀得,就死在他的面前。
闭上眼时他甚至还能看到君渐行的血溅在自己的身上,好红啊,就像君渐行每次在他面前剪的喜字,就像他为自己缝制的喜服,好红啊。
他好似还未试过那件喜服。
猛然想到这儿,他快速起身就要回茅草屋去。
只是在走出几步后他却又猛地跌坐在地上,他想起来自己已经把茅草屋都给烧了,全部都烧了。
那件喜服和那些喜字全部都烧毁在茅草屋里,就连君渐行送他的那只兔子也都烧死在里面了。
低下头时他不由得去看自己的手,他亲手杀死君渐行的那只手。
也是这时,他好似看到自己的手上沾了血,鲜红的有些刺眼。
几乎是下意识他伸手去抹,想要把那些鲜血抹去,仿佛是想要告诉自己,自己没有杀君渐行,没有。
可无论他怎么擦,最后还用衣裳擦拭,可都无法将那些血迹擦拭干净,就像是牢牢嵌在他的手中一般,无论如何都擦拭不干净。
最后他也只能颓废地坐在地上,低眸时,轻声道:“我是不是做错了?”
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
抬头时轻纱缓缓拂来,拂过他的脸庞就像君渐行在抚摸他的脸颊,让他无比眷恋。
不由得闭上眼,感受着。
可他很清楚,君渐行不会再回来了。
周围又安静了,好安静啊。
君子,为何这般安静,你与我说说话好吗?
他轻声念着,可却是没有一丝声音回应他。
缓缓从地上起来,他漫无目的地走着,竟是又到了那棵橘子树下。
橘子树下的竹篮筐还放在那儿,里边的橘子又多了几个。
温疏晏抬头看着那棵橘子树,看着树上还挂着的晶莹水珠,阳光透过水珠落在他的身上。
光,好暖啊。
他轻声念着,可他却又觉得浑身都好冷,竟是比下雨的时候还要冷。
正巧,有几人从这儿过,看到了站在橘子树下的人,只一眼便认出来是温疏晏。
实在是这段时间温疏晏每日都会去梨花园,什么也不做,就是坐在那儿,也不吃东西就是看他们吃东西。
但是每次有人去与他说话他都会接,行为举止到是与传闻中的有那么些出入,险些他们就要以为温疏晏是不是让什么人给夺舍了。
此时又看到人站在橘子树下,安安静静的到是与在梨花园时大不相同,如此模样才更符合传闻中的温疏晏,甚至还要更为孤寂几分,孤寂的有些伤感。
在伤感什么?
明明今日天气炎热,哪怕现在还只是早晨,可依旧是炎热。
但只是看着温疏晏,她又感觉到冰冷孤寂,不知是怎么了。
为首的仙子疑惑地看着,而后她又去看那棵橘子树。
一眼就认出那是自家仙门的灵果树,莫不是想吃灵果,可又为何不摘呢。
正当她疑惑之际,温疏晏却是转头看向她们。
仙子刚要开口,却见温疏晏突然笑了起来而后便朝着她们走了过来,“可是问世门的仙子?”
温疏晏认出了眼前这位仙子的腰牌,正是问世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