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时候,旁观者比霸凌者更令人憎恨。”
扶光对于切茜娅的话一知半解,眼见话题沉重起来,便又笑着打圆场道:“您严肃起来的样子真是让人.....”
“欲望十足,对吧?”切茜娅大胆的发言让未经人事的扶光瞠目结舌,她有些窘迫地挠了挠鼻子道:“的确。”
切茜娅闻言心里舒坦了许多,她哈哈笑着转弯,就当扶光要抬手将发丝撩到耳廓后时,一只手突然拽住她的袖子。
谢温烬嘴角下垂,双眸水汪汪的让人无法直视。“那你是不是要扔掉我?老大?”
前座的两个大人闻言噗嗤笑出声,扶光微张着唇支支吾吾了一会儿总算是找到了合适的措辞:“你又不是物品,我不会天天把你揣在兜里,也不会扔掉你。”
谢温烬还想说些什么时扶光急忙打断他继续说道:“还有两个小时才能到郊外,我先睡一会。”
她可真是怕他又说出些什么奇怪的她接不上去的话。
见扶光阖上眼睛以后,谢温烬压下纤长的睫羽,掩盖着他眼底浓郁的无法化解的阴翳。
他很清晰地记着梦里的一个场景。
周围血流成河,一个男人满脸血迹有些颓废地转过身,语气却是带着解脱。他说:“我毁掉了旧的血脉,能否给予我们新生的机会。”
然而画面一转,男人在刑场看着被处死的孩提,又凄凉一笑:“他们只是想抹杀所有。”
等扶光再次醒来时,对上切茜娅的眼睛就好比老鼠看见了猫般,惹得她浑身激灵。扶光仄目见身畔的谢温烬蜷缩着身子靠在窗上熟睡,便轻声问道:“我们是陷入绝境了吗?然后你就要宰了我吃肉?”
切茜娅疑惑地“嗯”了一声,随即毫不留情地抬手猛敲了一下扶光的脑袋。
“嘶——”她倒吸一口凉气颇为不满地看着切茜娅说:“我是认真的。”
切茜娅不以为然道:“真想敲开你的脑袋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你可一点儿也不像个水系异能者,小霉蛋。”
扶光探出头环顾四周,这是一个已经被摧毁了的村庄。不难看出曾经这里也是一个贫瘠之地,倒塌的烟囱上一具残缺的尸体面目狰狞,切茜娅随手抛着车钥匙说:“把那个小鬼喊醒。”
扶光下意识地抬手护住谢温烬往下歪的身子,“要做什么?”
切茜娅一边嚼着口香糖,一边打开手中的腕表。生命探测仪在此时犹如平淡无波的湖水,她道:“分头行动,我和罗普恩德先生去村西,你们去村东。”
切茜娅将一块腕表扔给扶光,“拿好,陷入危机的时候按一下绿色的按键。这个用来探寻周围生命迹象波动,当然,也包括丧尸和异种。丧尸和异种的波动迹象会狂烈于人类,如果你判断失误,能活着自然是好,觉得自己要死了,就按一下绿键。”
扶光撇撇嘴反驳道:“要死的时候给你发信息有什么用?等你来了以后,我都身首异处了。”
切茜娅对于这两个孩子感到十分不爽,一个嘴比一个贫。她抽了一口烟说:“至少我能来给你收尸,把你的头安回去。就像......”切茜娅缄默了须臾似是在思考合适的措辞。
“就像把拉出来的抽屉关回去一样。”扶光很快接了话茬,她一边将腕表戴在手上,一边摇醒谢温烬。
天色渐晚,残阳如血蔓延在空洞的天际,将惨白的云染上它们的印记。尽管扶光十万个不情愿,但还是下了车朝东边走去。
临走前,扶光听见切茜娅说:“稳着点,小霉蛋。别到时候,我真的要来给你收尸。”
扶光回想着以前在廉价酒馆打杂时,人们表达友善常做的手势。毕竟这种只有C区的人才知道的粗俗手势,A区的上等人是没办法理解的。
扶光背对着切茜娅手往后缓慢而坚定地比出一个中指。就在她准备收手时,一颗石头不偏不倚正好打在她的中指上。
“嗷!”扶光切切实实地惊叫一声,很快水元素便将红肿的手指治好。
她轻啧一声揉着指头走到满是碎石瓦砾的台阶上,跟在她身后的谢温烬才走几步便嚷嚷着腿疼。
“老大,为什么我们一定要跟着他们走?万一他们也是掠夺者呢?那种.....A区的掠夺者?”
听到谢温烬的问题以后扶光的确思考了一番,而后她便又很快地推翻了这个想法。“我们没有什么值得他们掠夺的,全身上下,最不值钱的就是命了。”
谢温烬一边抬手挡着风吹来的灰尘一边询问:“老大,什么是自由?”
扶光:“自由就是我觉得你说的话就像猪饲料一样,但是我允许猪饲料出现在我面前。”
回过头看着谢温烬清澈而愚蠢的眼神,扶光决定说的简单通俗些:“自由就是你拥有讲废话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