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槐道:“我现在就是个废人,什么都不能做,还不能看看你穿新衣裳的样子吗?”
陆杳沉默。
听起来这么惨。
好歹也是堂堂相爷,突然沦落到这等地步,心态有点稳不住也是正常的。
僵持了片刻,陆杳又扫过他手上的衣裳,转身就去更衣。
苏槐道:“一会儿你腿上还要换药,把药拿过来。”
陆杳道:“我换好了过来。”
苏槐道:“你是觉得我现在废到连换药都做不了了吗?”
陆杳默了默,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陆杳更好衣,过来时就带了伤药和绷带。
其实她自己还能行的,就是突然觉得这狗男人的情绪需要顾及一下。
她甫一坐下,苏槐就将她的小腿抬了抬,放在自己的腿上,动作很轻。
苏槐给她拆了绷带,见着小腿上的伤痕,道:“自己缝的?”
陆杳顺口道:“还有谁能比我更会缝吗?”
苏槐不再说什么,只安静地给她上好药,重新裹了新的绷带。
陆杳收拾着正要睡,他又道:“身上的也要涂药。”
陆杳道:“身上的都是普通擦伤,没大碍,已经结痂了。”
结果拗不过他,给他一把扯了裙衫。
陆杳正要发作,抬头就看见他认真地给她抹药的模样,忍了忍,心想算了,这玩意儿情绪有点不稳定。
后来躺下睡觉时,苏槐便自然而然地把她抱在怀里,道:“我冷,你抱我紧些。”
陆杳伸手抱着他。
他道:“抱紧些。”
陆杳环在他腰上的手紧了紧。
他道:“再紧些。”
陆杳动手就拧了他一把,道:“我把你勒成两段好不好?”
苏槐摸摸她的头发,又摸摸她的腰臀和腿儿,陆杳没好气道:“你还睡不睡了?”
他盘了好一会儿方才罢休睡去。
翌日陆杳起身时,苏槐就靠在床头,懒洋洋地看着她一件件穿裙子。
待她穿好,他蓦然伸手,手指一下勾住了她的腰带,将她往床跟前带了带。
陆杳低头一看,就见他往自己腰间系东西。
她一眼就认出来了,是当初她与他的婚约凭证。
一个是龙纹佩,一个是鸾凤佩,眼下他给她佩的正是他的龙纹佩。
第662章 他那是一蹶不振吗?
待苏槐系好以后,手指拨了拨那枚玉佩,道:“你我自小订下婚约,有此信物为证,父母之命此前也不是你说作废就作废的。我的这个给你。”
陆杳伸手托起玉佩,道:“这是要交换信物吗,可我的信物已毁,却是没得给你。”
他道:“不打紧,我的给你就是了。你收下了,就是应了这门婚事。”
陆杳愣了愣,苏槐看她道:“往后走到哪里你都是我的人。”
陆杳忽然低笑出声,道:“相爷真打算娶我不成?你这辈子还打算结几次婚?”
苏槐道:“还差最后一次。”
陆杳挑挑眉,眼底笑意未散,道:“你苏槐的名声都烂透了,又树敌众多,谁敢跟你结婚?”
苏槐道:“那我总不能一直跟你野着。以后你要是给我生孩子,连个名分都没有,还不能认祖归宗。”
陆杳道:“我要生孩子,孩子跟我姓不行吗?”
苏槐一本正经道:“行,我跟你姓都行。”
陆杳猝不及防又被他逗笑。
她一笑,他就眼也不转地看着她。
上午,姬无瑕就让她无回门的人手到位了,安插在宅子周围。
她也得到了陆杳交给她的木匣子。
姬无瑕在门口一手接过木匣子,对门里哼哼道:“看在你是老主顾的份儿上,这次算便宜你了。
“有来有往才可细水流长,以后有生意还可以叫我,特别是抄人家这种。”
大抵平时越身在高位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人,一下子跌进低谷,那心里的落差才叫大,有时候容易叫人一蹶不振。
陆杳身为大夫,对病人心理上的变化尤为理解,所以这种时候对苏槐才越关照着。
她甚至私下里提醒姬无瑕,莫要过多地刺激到他。
可事实证明,什么崩溃的心态,什么一蹶不振,在狗男人这里全都是虚的。
他就只会抓住一切机会拿捏别人。
他仗着自己有伤在身,作起妖来是心安理得。
他使唤姬无瑕帮他跑腿做事时,姬无瑕满腔不忿,道:“你自己没手没脚吗?”
苏槐道:“我手不能提脚不能跑,现在就是个废物。你看哪个废物还要自己动手动脚的?”
听他这语气,不仅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他要姬无瑕去帮他铲除异己时,道:“要是以往,我就亲自去了。但现在没办法,我是个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