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烫。
黎眠蹭了蹭，声音带着干哑，含着体温计的嘴唇动了动，模糊不清地开口，“你怎么起来了？”
“我不起来你怎么办？”沈遇沉拿掉他的体温计看了一眼，眉头都皱起来了。
四十度高烧。
“什么都不叫我，是不是想被骂了？”沈遇沉弯下腰，把他抱起来，“蹲在这儿可怜兮兮的。”
“疼。”黎眠委屈开口，搂着他的脖子不愿意放开，“我哪里都难受。”
他呜咽两声，“为什么又发烧？为什么养不好？”
“养得好的。”沈遇沉拍了拍他的背，“眠眠，不要难过。”
沈遇沉刚和黎锦医生说完黎眠最近的情况，现在就开始情绪变幻。
搞得沈遇沉有点不知所措了。
黎眠带着鼻音重重嗯了一声，又继续开口，“我不想叫你的，你老是陪我熬夜，你黑眼圈也好重。”
“我不想老是麻烦你。”
“不麻烦。”沈遇沉抱着他进厨房，接了一壶水烧开，“我愿意，所以你不要怕麻烦我。”
“我喜欢照顾你。”
“也喜欢你。”
黎眠又轻轻嗯了一声，光洁的长腿贴着他的腰，紧紧环住。
一套睡衣两个人穿。
黎眠穿了上半部分，沈遇沉穿着下半部分。
长长的头发披散开来，垂落到沈遇沉的手臂上，黎眠下巴搭在沈遇沉的肩头上，呼吸很重，也很烫。
烧水的声音咕噜咕噜作响，黎眠的下巴不停摩挲着他的肩头，细腻的皮肤触碰让黎眠很舒适。
沈遇沉身上很凉快，起码对发着高烧的黎眠来说很凉快。
“别磨了，眠眠。”沈遇沉的肌肉结实，怕他磨得下巴生疼。
黎眠很听话，停下来之后又换额头去贴，滚烫的温度灼烧着沈遇沉的肌肤。
实在是太磨人了。
“沈遇沉。”
“嗯。”
“沈遇沉。”
“在呢。”
他再一次重复喊着，“沈遇沉。”
“在的，怎么了？”
“沈遇沉。”黎眠声音很轻，他每一次喊他，都能得到沈遇沉的回应。
但这次他没等沈遇沉回应他，自顾自地开口，“喜欢你。”
“最喜欢你。”
“爱你，也最爱你。”
第82章 我不够乖吗
黎眠又睡了过去，脑袋耷拉在沈遇沉的肩膀上，睡得很沉。
水温还没晾开，药也没有吃。
绵长的呼吸带出温热的气体，灼烫着沈遇沉的肌肤。
沈遇沉长叹一口气，抱着他又绕回房间，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到床上。
他又折去厨房，端了半杯水温水进来，拿着棉签一点点沾到他唇上。
给黎眠贴上退烧贴之后，沈遇沉又尝试给他物理降温，折腾到天亮，黎眠的温度才渐渐回归正常。
黎眠睡得并不太安稳，指尖的温度还没下去，带着灼人的滚烫裹紧了沈遇沉的手臂。
他眉头皱得死死的，嘴里低喃着沈遇沉听不清的话。
但看他就知道，黎眠做噩梦了。
梦里的恐惧让黎眠害怕，额头冒出细细的冷汗，眉头越皱越深。
“眠眠。”沈遇沉伸手去抚摸他的眉头，“醒醒。”
“不要……”黎眠的低喃逐渐变得恐惧，“不要走……”
“爷爷……”
沈遇沉晃了晃他的身体，企图把他叫醒。
但黎眠没醒，掐着沈遇沉手臂的手微微用力，指甲掐进了他的肉里。
沈遇沉感觉不到疼痛，只觉得心口麻木一样，他只想把黎眠叫起来。
“唔。”黎眠被他晃得难受，缓缓睁开眼，朦胧一片。
眼眶温热的泪水划过太阳穴，滴落在枕头上。
他眼神没有聚焦，有些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像是还没从噩梦里缓过神来。
但好歹是醒了。
沈遇沉拂去他的眼泪，又低下头亲了亲他，“好了，没事了，我在呢，不要怕。”
黎眠的手顿了顿，眼神慢慢聚焦，落在沈遇沉身上，他松了手，声音沙哑又黏腻，“抱我。”
“抱抱我。”哭腔很明显。
沈遇沉把他抱在怀里，一颗心都跟着揪起来，他不断安抚着伴侣的情绪。
黎眠很少做噩梦，失眠归失眠，但是他很少这样子，就算感冒发烧也只是粘人一点。
沈遇沉好不容易给他降下去的体温好像又升高了，裸露的皮肤都带着温热的触感。
在冬天里，黎眠明明应该是手脚发凉才对。
现在搂着他脖子的手都在微微发烫。
连呼吸都是滚烫的。
“眠眠，去医院吧。”沈遇沉呼出一口气，低声哄着他，“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黎眠动了动，在他脖颈处蹭了一下，微弱的声音应了一声好。
得到应允，沈遇沉连忙给他换上衣服，急匆匆地开车带他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