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饭吃得那叫一个如坐针毡,木兮枝目睹了云中家主和祝忘卿互相挑对方刺的全过程,一波未平另一波又起,如坐过山车。
食不知味吃完,木兮枝可以跟祝玄知回去了。在他们几人面前,她没表现出一丝跟他吵过架的痕迹,顶多比以前少话了点。
可一出门就不是了。
木兮枝立刻往另一个方向走,祝玄知的声音从她背后幽幽地传来:“那条不是回去的路。”
“我知道。”她头也不回道,走得愈发地快了。
还没消气,这怎么可能消得了?她骗他说喜欢祝令舟跟祝玄知骗她成亲都不是同一个性质。
木兮枝骗他说喜欢祝令舟,是不得已而为之,而祝玄知以祝令舟的身份骗她成亲,是有意而为之,他就是故意这么做的。
想到这里,木兮枝踹了踹地上的积雪,把他当成了祝玄知。
忽然,手腕被人拉住。
木兮枝都不用回头看也知道是谁,因为祝玄知一走近,她就能闻到他身上的朱雀异香,昨晚残存下来的朱雀异香,很淡了。
她拧眉:“干嘛?”
祝玄知拉着她不说话。
木兮枝抬头看祝玄知,撞入他垂着的狐狸眼。她霎时无言,过了数秒道:“我现在还不想回去,你要回去你自己回去。”
“你走的这条路通往他现在住的地方。”在外面,祝玄知不会直呼祝令舟的名字,隔墙有耳,仅用他来代替,木兮枝也听得懂。
她愣了愣。
祝令舟住在哪里,木兮枝是毫不知情,该不该说这是巧合。
木兮枝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好气又好笑:“我不是去找他。”语气很无奈,但听在祝玄知耳中,却似不耐烦的应付。
祝玄知依然没松手:“你跟我回去,我有话跟你说。”
“你有话跟我说?”
“嗯。”
木兮枝跟他回去了,祝玄知要说的话大约不能在大庭广众下说,虽然现在附近没什么人,但也不能确定不会有人经过这里。
回去后,祝玄知先是给她倒了杯茶,镇静自若道:“走了这么久,应该渴了,先喝杯茶。”
她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递过来的茶:“不会下了药吧?”
祝玄知仰头一干而尽。
他用行动告诉她,这茶没下药。木兮枝有点不好意思了,感觉像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对,祝玄知才不可能是君子呢。
木兮枝接过他倒过来的第二杯茶:“你不是说有话要跟我说,现在没人了,你可以说了。”
祝玄知注视着她,慢条斯理问道:“你现在可……恨我?”
木兮枝语塞。
恨倒也谈不上,木兮枝自穿书来就没恨过谁,木千澈他们都说她没心没肺,做事大大咧咧。
“你问这个干什么?”木兮枝抿了一口茶,不答反问。
祝玄知微微往上一抬眼帘:“就是想知道。你恨的吧,恨我骗你我是祝令舟,恨我骗你成了亲,恨我让你跟他无法在一起了。”
木兮枝挑眉。
原来他也知道自己骗了她那么多,她还以为他不知道呢。木兮枝一言不发,听祝玄知说,看他还要说些什么,她好想措辞反驳。
祝玄知:“可自寒霜城以来,跟你相处的人是我,不是他;跟你同生共死的人也是我,不是他,你为什么一定要喜欢他?”
木兮枝微顿。
他观察木兮枝的表情,慢慢伸手过去牵住她:“木兮枝,我喜欢你,你能不能也喜欢我,一点点也好,我想你喜欢我。”
尽管祝玄知没经历过情情爱爱的事,但这些年走南闯北,见过不少。祝玄知学习和模仿能力强,知道不能再那样跟她僵持下去。
不放低姿态,只会将木兮枝越推越远,推到祝令舟身边。
祝玄知自然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于是他压下自己的嫉妒、不甘,放低姿态,向她示弱。
为得到自己想要的,祝玄知本就会不择手段。他见木兮枝没马上推开自己,悄无声息与她十指相扣,试探问:“可以么?”
木兮枝回过神,想抽回手,却被他牵得紧紧的。
祝玄知这么一说,木兮枝蓦地想起了他们之间经历过的点点滴滴,除却他身份是假的,其余都是真的,相处时的互动也是。
可木兮枝还是生气,他怎么能骗她那么久,万一祝令舟在此期间死了,她也会跟着没命的。
木兮枝气道:“你给我……”滚字没能如愿地说出来。
“我求你。”祝玄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