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长老听到蓬莱圣女这四个字就头疼,她怎么来了?
云中家主跟蓬莱圣女和离后并不喜欢她接近两个儿子,可能是觉得像她这种性子的人会带坏两个儿子,她以前也没提要见。
现在怎么突然要见了?消息还那么灵通,寻到扶风来。
陶长老心情复杂。
“陶长老?”扶风家主见他迟迟没回答,眼露困惑。
被他一叫,陶长老回过神来:“麻烦您派人回她,就说两位公子已经回云中了,让她……”
“让我什么?让我回蓬莱,还是到云中找我的儿子?”蓬莱圣女祝忘卿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进来了,一下子瞬移到陶长老面前。
陶长老被吓一跳,随即立刻弯腰行礼:“见过圣女。”
祝忘卿笑了几声,看似友好地拍了拍陶长老的肩,绕他走一圈:“多年不见,陶长老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没什么变化啊。”
“圣女也是。”陶长老拭去额间的汗,扯出一抹讨好。
大殿内被祝忘卿轻灵的笑声萦绕,她微压低声音,却又让其他人也能听见:“我是说你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样子没变。”
陶长老在众多后辈面前被祝忘卿下面子,也不敢反驳。
扶风家主早年间便对云中家主与蓬莱圣女和离一事略有耳闻,但终归轮不到他这个外人管。
木兮枝从他们的三言两语中能确定眼前的女子是祝令舟和祝玄知的母亲,不过她不由感叹一声,这位蓬莱圣女看起来太年轻了。
她身子稍倾向祝玄知,用气音道:“你母亲好年轻。”
因为木兮枝的母亲早死,她当时还小,记忆里没她母亲的样子,只在长大后看过一些画卷。
祝玄知对祝忘卿的到来并无太大反应,毕竟她在他幼年就和云中家主和离了,他们自此十多年不见,如今再见,唯有陌生。
祝忘卿挤兑完陶长老,才想起今日来扶风的目的是看儿子。
她扫了一圈大殿,目光在白发、有泪痣、穿红衣的祝玄知和黑发、穿白衣的祝令舟身上徘徊。
祝令舟此时专注地看着祝忘卿,说不清心中情绪,他自小体弱多病,那时最需要母亲陪伴在侧,可她却坚持跟父亲和离。
尽管如此,祝令舟也没有恨祝忘卿,因为是她自己的选择。
可今日相见,祝令舟不禁微微动容,兴许是母子间的血脉相连,永远斩不断,也理不干净。
祝忘卿好像太久没见他们两兄弟,连他们的样貌特征也忘了,当母亲的她一点也不称职,居然问:“你们两个谁是玄知。”
祝玄知懒得理。
祝令舟则是不知如何作答,因为他眼下的身份是祝玄知。
陶长老见两位公子都没开口的意思,出来指了一下木兮枝那边:“站在木姑娘身边的是大公子,站在我身边的是二公子。”
其实祝忘卿并不是忘了他们的样貌特征,也忘不了,之所以问,无非是想证实一件事——他们是不是故意互换身份,假扮对方。
祝忘卿只一眼就能看出他们谁是祝玄知,谁是祝令舟。
因为她是蓬莱圣女,能感应到朱雀的存在,当年也是祝忘卿施法将朱雀封印在祝玄知魂中。
云中家主和祝忘卿都知道祝玄知体内有朱雀,但只有她能在靠近祝玄知时感应到朱雀,这便是专属于蓬莱纯正血脉的特殊之处。
祝忘卿莞尔一笑,没拆穿他们,踱步走到祝玄知面前。
跟云中家主不太一样,祝忘卿较为偏爱祝玄知这个儿子,不过很少有人知道,她这么多年来都在蓬莱,也没专门去见过他。
因此在众人的眼里,祝忘卿是哪个儿子都没放心上。
她没看祝玄知,看的是他身边的木兮枝,笑道:“木姑娘是吧,我是玄……令舟的母亲。”
木兮枝学陶长老那样称呼她:“琴川木兮枝,见过圣女。”
祝忘卿打量木兮枝几眼,轻念她的名字:“木兮枝、木兮枝,你父亲母亲可是琴川家主木千澈和曾是扶风弟子的水弦月?”
见祝忘卿提及自己的父母,木兮枝眨了下眼:“是。”
站在上方的扶风家主听到“曾是扶风弟子的水弦月”这句话,表情微妙,扶风长老级别的人几乎都还记得修炼天才水弦月。
若不是水弦月要嫁琴川家主木千澈,留在扶风修炼,定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上,到时连他这个当家主的看见也得礼让三分。
扶风家主依旧没掺合进她们的谈话,不发一言,明哲保身。
祝忘卿自来熟地牵起木兮枝的手,言笑晏晏:“难怪我瞧你面熟,原来是弦月姐姐的女儿,我以前跟弦月姐姐的关系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