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倒是无妨。
但是,他不想要她涉险。
沅宁视线下落,落在男人捉着自己腕子的上,男人手下的力度并不轻,且也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那我们一起。”
沅宁话音刚落,男人便给出了否定的答案,并不打算退让。
“危险,不可。”
宋霁声说完便准备松了沅宁的腕子往外头去,只是他的手方才松开,沅宁就已经反握住了他的手。
少女的手软乎乎的一团,有些执拗又不容拒绝地塞进宋霁声的掌中。
他垂眸,看向二人交合着的双手。理智同他说万不可答应,可对上沅宁那双清亮的眼睛时,到了嘴边的话又有些说不出来了。
“一起。”
沅宁也知晓宋霁声自然是想说些什么拒绝的话的,但她完全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还不等人话说出口,沅宁便已经牵了人往外头去了。
沅宁是一株花,但又并非是一朵花。
她或许是需要人浇水照料,但与此同时,她也是一株树,她也可以替人遮去风雨。
这是沅宁对自己的认知。
而眼下,宋霁声身上的伤还未好,外头的危险又是那般未知。
她不想他一人去涉险。
她也可以为他挡去一些风雨,她想。
“宋霁声,我可以保护你的。”
说话间,沅宁握着宋霁声手掌的手又紧了紧。
二人的温度互相交渡着,掌心的热度无声攀升着,似乎将蔓延着的那点不安也压了下去。
宋霁声抿着唇,没再说什么拒绝的话,任由身前的沅宁牵着自己往外头走去。
一路穿过卧房,穿过院门,合着夜色,一道推开了那扇木门。
推开木门往外头瞧去,村中不少人家已经因着方才的动静点起了灯烛。
暖黄的光亮稀释着如墨的夜色,使其不再伸手不见五指。
“许阿婶,你还在吗?!许阿婶……”
沅宁牵着宋霁声往外头走,往旁侧的院落中瞧去时,已经没了许阿婶的踪迹。
旁侧的灌木中细碎的声响不断传出,宋霁声微皱了皱眉,眼神扫了过去。
目光方才触到灌木后的那瞥白色,便瞧见那白色“嗖”的一声窜了出来。
宋霁声利落将沅宁护到了自己的身后,抬手将那抹白色捉到了自己的食指与中指之间。
宋霁声的视线落在自己的指尖,而身后的沅宁也缓过神来,探出头看向宋霁声手中的那抹白色。
“这是,纸人吗?”
沅宁瞧着那薄薄的纸片被夹在宋霁声骨节分明的指间,因着力道生出了些皱褶,当她还是依稀瞧出了那纸片的模样。
“嗯。”
男人轻点了下头,以作回应,但是其视线依旧落在面前的那纸人上。
纸人……
这善用纸人的,他印象中只有被关在衡山宗禁地里的那位。
印象中,他方才进衡山宗时,那位便已经被封在禁地中了。
后来,稍年长些时,他也因着好奇问过掌门。
记得当时师父同他说,里头封着的是他的师弟。
他的本是衡山宗上下最具天赋的修士,只是后来爱上了个凡人女子,二人方才相知相许没多久,还未来得及成亲,这女子便因意外去世了,而他的师弟却妄使那女子死而复生,甚至因此堕入邪门歪道。
一代剑道天才就此陨落,令人不免唏嘘。
只是,这人不应该在这里出现。
若不是他,又会是谁呢?
但若真是他,他又是怎得从禁地的封印中逃出的呢?
是衡山宗在自己不在的这段时日里出了什么问题吗?
一个个寻不着答案的谜团潮水般朝着宋霁声袭来,男人的眉心蹙得更紧了些。
第13章
“宋霁声,你是想到什么了么?”
沅宁看着男人越蹙越紧的眉心,想着他应是想到了些什么,目光也从男人指尖挪开,往人侧脸处瞧去。
只是还不等男人回答,男人手里的纸人便动作了起来,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扭曲着,似乎是想要挣脱男人的桎梏。
“宋霁声,它怎么动了!”
纸人猝不及防的动作将毫无防备正准备靠近的沅宁下了一跳,下意识往宋霁声身后又躲了些。
宋霁声轻摇了摇头,面上自己也未察觉到的严肃了起来。
“我也不知晓,这是怎么一回事。”
沅宁瞧着宋霁声手中的纸人,很快也缓过了神来,大着胆子往前走了些,仔细打量着宋霁声手里的那个扭曲着的纸人。
纸人似乎是有预感一般,慢悠悠地转过头,原先空洞的黑色眼睛渐渐聚焦了起来,在沅宁的视线中缓缓咧开了嘴角。
“宋霁声,它好像笑了。”
沅宁对上纸人诡异的笑,伸手扯了扯宋霁声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