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青也在这天下了鹿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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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青宴这晚酒水丰盛,堪称饕餮盛宴,载歌载舞一片其乐融融的光景。
节目组的人肉眼可见开心。
林锦和几杯下肚后有点微醺,看见不断跟工作人员合影的何碧顷,她脸都要笑僵了。怕她今晚要合影一晚上,便把她拉上楼顶。
他有点喝多上头,望着她抬头看月亮的侧脸,开口:“碧顷,你真的不考虑考虑我吗?”
自从听到她和江猷琛分手的八卦后,他内心又蠢蠢欲动。
何碧顷回头看他,温馨的橘黄小彩灯将他的脸衬得很温柔。
“不考虑。”
不带一丝犹豫和坚决的口吻令林锦和笑出声,他也没那么差劲吧?三个月的相处她就真的只把他当同事。她也不解释一下原因,干脆冷漠极了。
感情强求不来,林锦和自嘲地笑了笑:“行啊,那我们就做朋友。回去以后也要常联系,要经常约出来吃饭。”
后面林锦和说要去拿点瓜子和啤酒上来赏月,便蹦跶着下去了。
楼下的热闹与何碧顷的寂寥格格不入,她不想继续去合影留念,也不想回空气闷闷的房间,想趁着最后的机会好好看看木屋,这辈子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
山风吹佛她晃动的裙摆,直到转角处两道熟悉的身影突然挤入视线,她的心猛烈一跳,像看见不该看的,身体反射性后退一步,避免交锋。
听到熟悉的交谈声又忍不住再次悄悄地探出脑袋。
李政卓和江猷琛俩人躺在木椅上,中间正方形的茶几上放着两个盛满酒的玻璃杯,红酒瓶就放在旁边,伸手可拿。
茶几桌脚下有好几根烟头,江猷琛夹着烟的手自然地搭在木椅扶手上,腕骨仿佛被抽了筋骨,无力垂落,烟灰随风抖落,直至猩红燃烧到烟头,烫着他中指与食指皮肤。
他察觉不到痛似的,只淡定自若地捻了捻手指。
但那抹猩红似乎隔空燃烧到了何碧顷的皮肤,她瑟缩了一下收回脖颈。
大脑告诉她偷窥偷听总归是不对的,脚下却生了绣一般,走不动。
“真的没事?前两天你还花几千万又是烟花秀又是生日蛋糕的,钱多烧着玩呢?”
李政卓真的担心他憋出病来。
“几千万就当拉动GDP。女人不都喜欢那些玩意,花点小钱哄哄就开心得不行。”
江猷琛睁开眼,夜空一轮金黄圆月孤寂地挂着。过了好几秒,又说:
“反正无聊。当消遣了。”
他嗓音一向清冷,此刻更是淡然如风,不甚在意。
贴靠着木墙的何碧顷蜷了蜷手指,彻底陷入这虚无缥缈的夜晚。
山林被皎皎月光覆上一层朦胧薄纱,如此美好的夜景偏偏裹着烟酒味的风直扑在脸上,比任何时候都难闻,甚至比三年前那个被侵犯的夜晚还要令她感到不适。
原来她对他而言只是无聊的消遣。
虽然俩人已经分手,但亲耳听见他跟朋友用洒脱的口吻说‘当消遣了’,瞬间将这段她一开始报以热烈的感情狠狠摔在地上摩擦。
她的心就像黑暗中,江猷琛指间燃尽熄灭的烟,归于沉寂。
何碧顷正要拔腿走开,兜里的手机突然响起音乐,在无声的夜极其突兀。
引来李政卓回头,他诧异地开口:“碧顷?”
听见名字,江猷琛循着声音扭头看去——他们口中的谈论对象此刻正站在身后,她轻颔首,算是打了照面,随后接通电话离开。
听见她细弱的声音:“锦和,我还在这。我现在过去……”
江猷琛收回视线,刚刚被烟头烫红的地方现在才感觉到微微痛痒。痛意从指尖迅速蔓延全身,灼烧他的每一寸。
第68章 玩玩
另外几个嘉宾也从一楼的酒会中脱离出来, 6人聚集在楼顶,往地板铺了一块野餐布盘腿而坐,中间摆了几瓶酒和小零食, 享受在鹿卧山的最后一晚。
圆月, 晚风, 橘黄的小彩灯。
美好浪漫的光景里充斥着离别前的忧愁。
林锦和拿手机拍了几张大合照,又顺手拉来坐在旁边的何碧顷单独合影。
几人丝毫没注意到自楼顶另外一边过来的李政卓和江猷琛。淡淡的夜色将他们俩人隐没, 看不清江猷琛黑眸里的情绪。
但江猷琛可以将彩灯处那几人的举动看得一清二楚——林锦和拿着手机对着镜头自拍,何碧顷微微俯身靠近,几乎像贴在林锦和胸膛, 粉唇勾起, 一双妖媚的狐狸眼盛着笑意, 与刚才礼貌跟李政卓打招呼的疏离、无视他的淡漠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