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长命锁。”孟骄说。
“我知道。你这是要送给庄夏还是庄婵?”
“给你的。”
庄亦河睫毛轻颤,说:“这是给小孩子戴的。”
长命锁,也叫“寄名锁”,具有“锁”住生命,辟邪去灾,祝愿平安长寿的美好寓意。但这通常是长辈送给刚出生不久的孩子的,再不济,也是长辈送给晚辈的。
“高僧说这个长命锁是常年供奉在佛龛的,浸润了长年的佛光,有佛祖的祝福和庇佑。”
“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你又被忽悠了吧。”
“信则有,不信则无。”孟骄把长命锁吊坠挂在他的脖子上说,“况且这块玉确实好。”
庄亦河又说:“这是长辈给小孩子戴的。”
“你就是小孩子。”
“想当我的长辈是吧。”
“我希望你长命百岁,平安喜乐。”孟骄认真地看着他说。
庄亦河抿了抿唇,脸色有些泛红,捂住左胸。
“怎么了?”孟骄忙问。
庄亦河视线飘忽了一会儿,说:“你就是想当我的长辈。”
孟骄:“……还我。不给你了。”
庄亦河迅速把长命锁塞进领口,死死按住,说:“不还,这是我的。”
第64章
除了佛串和长命锁,白龙寺还送了几个平安符和手串,都说什么在佛前浸润多年,开过光的巴拉巴拉,孟骄拿回去准备送给关璐、庄夏和庄婵,还多了的话就送给江晗等人。
下山的时候庄亦河倒没有上山的时候蔫吧,反而心情不错,脚步轻快。
但可惜,遇上了下雨,两人只能匆匆躲进下山途中的某个凉亭里。
两人虽然跑得快,但还是被淋湿了一点,进了凉亭后,分别拿出纸给自己擦身上的水。
凉亭内安静,只有两人用纸巾擦水的轻微窸窣声。
孟骄不经意抬头,就瞧见庄亦河正看着他,问:“怎么了?”
说话间,孟骄的额上滴落下一颗晶莹的水珠。
庄亦河笑了笑,拿着纸给他擦了擦从额上流下的水,说:“你怎么不擦头发的。”
孟骄原本想说正准备擦,但倏然一顿,说:“你帮我擦。”
“看在长命锁的份上。”
雨下得有点大,雨声淅沥轻脆,在地上炸开一朵朵晶莹的水花,泛起的水雾迷离,形成的雨幕朦胧,将凉亭和其他世界隔离开来。
为了方便给孟骄擦湿掉的头发,庄亦河靠近了点,两人离得近,孟骄闻到了庄亦河身上潮湿后带着的淡淡清香,像是盛开的白兰。
孟骄突然觉得这个凉亭实在太小了,小得让庄亦河的气息能够轻而易举地包围侵蚀他,挑动他的心跳和温度。
他感觉有些热,喉咙有点干。
庄亦河仰着头,神色认真,动作温柔,没发现孟骄看着他的眼神平静底下,暗潮翻涌。
庄亦河给他擦干净头发,碰到他的视线,愣了一下,说:“你这么看我干什么。”
孟骄视线偏了偏,说:“没什么。”
过了会儿,到孟骄问了,说:“你这么看我干什么?”
“你冷不冷?”庄亦河问。
“还行。”
“我看你都有些发抖了。”庄亦河的视线示意了一下孟骄有些颤抖的指尖。
孟骄神色微妙,那是他兴奋的。
庄亦河犹豫了一下,还是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条围巾。
“你还带了围巾?”孟骄说。
围巾是浅灰色的,百搭的颜色,款式简单但挺好看,有点长,能够围两圈,下坠的流苏还能垂到腹部上面一点。
庄亦河顿了两秒,看着他,说:“这是送你的。”
这条围巾是庄亦河偷偷织的,他每天都揣在包里,有空的时候就织一下,最近才刚织好。
他天天带着这条围巾,一直没好意思拿出来送人,也没找着合适的机会。
孟骄怔了一下,有些愕然:“你自己织的吗?”
“嗯。”
庄亦河把围巾围在他脖子上,没敢看他。
“为什么送我。”
庄亦河轻咳一下说:“你对我好,我对你好,朋友间不就是这样吗。”
“庄婵、庄夏和我妈没有?”
“……我就只织了一条。”
“就我有?我独一份?”
“……”
“前世有没有给别人织过围巾?嗯?”
“……”
“没有。对吗。”
废话,就庄亦河前世半死不活的样,哪有那个闲心给别人织围巾,买条绳子把自己勒死还差不多。
“你烦不烦。”庄亦河有些恼羞成怒。
庄亦河那双做过炸//弹,制过毒药,自杀过,也捅过人的手,现在会为了他做明亮精致的灯,各式各样的灯在他房门口挂了一个走廊,现在又给他织了一条独一无二的围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