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氏迫不及待的说:“他想偷东西,我看到了,连忙拦住他。”
哑哥儿慌张的摇头,他拼命的比划着,想证明自己的青白。
“你胡说!”昙哥儿厉声反驳,“你明明说哑哥儿不配吃承二做的肉!”
南氏牙一咬,“是我说的,但那是因为他偷东西,我气急才这么说的。”
他看向承隽尹,模样娇柔,眼神恳切,“你信我。”
承隽尹厌恶的问:“我为什么信你?”
南氏神色一僵,继而看向哑哥儿,言辞凿凿,“哑哥儿,我知道你家穷,但你也不能偷东西啊,棠哥儿对你还不够好吗?”
哑哥儿死死的抓住棠哥儿的手,犹如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哀求的看着棠哥儿。
他没有做。
但他不知道怎么解释,他比划的内容没有多少人能看的懂,也没有几个人愿意耐心看。
可他不想失去这份活,因为这个活,他的爹娘不需要再挨饿,他们一家也不用再被看不起,更不需要畏畏缩缩的看人脸色。
他不想再过从前那般日子了。
可他又能怎么办?他是个哑巴、废物,连话都不会说,又有谁信他。
他垂下眸,神色黯淡,面露绝望。
“我不相信哑哥儿会做出这种事。”棠哥儿声音一重。
哑哥儿心口一跳,看着棠哥儿,眼底泛起水雾。
棠哥儿信他。
南氏死死压着心中的嫉恨,哀声说:“棠哥儿,我心知你不喜欢我,但你不能这么污蔑我,我是为你们抓住了这个偷东西的贼人,难道这样还得被倒打一耙吗?”
昙哥儿此时也困惑了,难道真是他误会了?
可哑哥儿不像是会偷东西的人啊。
哑哥儿拿出包着荷叶的红烧肉,指着南氏,费劲的表达出他的意思。
南氏立刻反驳,“我自己有,为什么要抢你的?”
哑哥儿不知该怎么解释,急的都快哭了。
“人心不足蛇吞象。”陈扰平扶着门框,微微一笑,“在下不才,恰好目睹了事情经过。”
柴房是离郝氏等人干活最近的地方,刚才他正看书,忽然听到几声细小却尖锐的声音,这声音扰的他无法静下心,便从窗口处看个究竟。
哑哥儿被南氏推倒时,他便想出去帮忙,却又听到昙哥儿的声音。
他想知道南氏会如何狡辩,便一直没出声。
若不是没出声,他倒真不知道这看似娇弱的妇人竟有如此深沉的心机。
南氏脸色一白。
哑哥儿感激的看着陈扰平,陈扰平朝他轻轻一颔首。
承隽尹冷冷的看着南氏,“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南氏低着头,掩饰自己的不甘,“我只是太久没吃肉了,对不起,是我的错,我自己离开。”
她一顿,祈求般的问:“这事你们可以不说出去吗?毕竟我本就是寡妇,我……”
“不说出去,坏人就成了我们。”承隽尹眼神冷漠,“我凭什么因为你担下这种坏名声?”
南氏哑了声。
第37章 承大财败钱
村里消息传的快,不过片刻,所有人都知道南氏的所作所为。
所有人都在唾弃南氏,但更多的人心思却在那空出的一个位置上。
南氏走了,承二还会不会再招人,他家的哥儿(女子、妇人)可能去?
承汪家也在讨论这事,梁氏道:“我是他的娘亲,这次总该轮到我了吧?”
承汪重重的哼了声,“当然得是你!”
他眉头一皱,问:“大财还没回来?”
承大财已经三日没有回村了。
梁氏解释说:“大财说了,读书耗神,他不一定每天都会回来。”
她心里头也是思念儿子,便站起来说,“我去村口看看。”
还没走到门口,承大财就晃晃悠悠的走了进来,梁氏迎上去,却闻到一股脂粉味。
她心下一沉,问:“你这是去哪了?”
承大财不耐烦的说:“不是都跟你说过了吗?你还问什么问?”
梁氏心疼儿子,不敢问的太过明白,只好犹犹豫豫的说:“我闻到你身上有些脂粉味。”
承大财眼神一虚,大声嚷嚷道:“我今日跟荨兄一起,他家中有几房妾室,应是他传给我的。”
自从当初陷害承隽尹的事捅出来后,他在村里连头都抬不起来,心里憋闷又因里正暗中敲打而不能去找承隽尹算账,他只能以读书之名去县里避一避。
县里好地方颇多,那风流之地味道最是美妙,他进去一趟,便沉迷于此,梁氏交给他读书的银钱也尽数花了去,把钱花光了才想着回来。
“娘,再给我十两银子。”
梁氏惊道:“前几天不是刚给你十两?”
承大财冷声说:“读书不用花钱吗?一个砚台可就要五两银子,那点钱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