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身上满是伤口,胸口已不再起伏,很明显死前曾受过惨痛的折磨。
老鸹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仿佛死去的只是一只阿猫阿狗。
“都看到了吗?”
她缓缓转头,看向笼中一群花容失色的姑娘哥儿们,“这就是隐瞒的下场。”
姑娘哥儿们浑身发颤,不敢吭声。
老鸹看向角落里眼神空洞的姑娘。
姑娘有着跟牡丹一模一样的脸,她跌坐在地上,一眨不眨的看着血泊中的牡丹,神色呆滞。
老鸹走到她面前,道:“从今天开始,你就是牡丹。”
她僵硬的仰头,看着老鸹,空洞的眼逐渐有了焦距。
她听到老鸹警告她说:“如果不想跟你姐同一个下场,就乖乖听话。”
老鸹告诉所有人,强调道,“怀孕是好事,我不希望有人瞒着我,听懂了吗?”
姑娘哥儿们哆哆嗦嗦的应说:“听、听懂了。”
……
太阳高挂,棠哥儿起晚了。
他吃完早膳后去看景荨芸,还没走进去便听里头传来说话声。
他问院子里的下人,“有客来吗?”
下人应道,“是尾夫子。”
棠哥儿微愣。
尾昧?
他怎么跟荨芸扯上关系了。
熙哥儿问:“主夫,我们进去吗?”
棠哥儿摇了摇头,“走吧。”
离开县令府后,棠哥儿直奔牙行。
牙行也是这几个月新开的牙行,牙行的老板也是蝉铁县人。
老板见棠哥儿来了,十分紧张,以为棠哥儿是来检查的,“承夫郎,我们这儿的人都是自愿来卖身的可怜人,我们绝对没有强迫。”
棠哥儿微微一笑,“我是来买人的。”
老板一怔,“买、买什么人?”
棠哥儿看着骨瘦嶙峋的奴隶,心中微叹,“手脚伶俐的,厨艺好的,觉得自己有用的,我都要。”
工坊已经修建好,这次来,他是为了买工人。
这些工人未来都有可能成为工坊的管事、主厨,占据工坊最重要、最机密的岗位。
酱料方子也将由这些人共同守护。
奴隶们认得棠哥儿,见棠哥儿要买人,一拥而上,纷纷自荐。
棠哥儿从中选择了20个人,她将这20个人暂时安置在酱料工坊后便回府了。
回府后,他直奔景荨芸的院子,但让他感到意外的是,尾昧竟然还在。
下人道,“尾夫子知道小姐情绪不好,一直陪着小姐。”
棠哥儿疑惑,“我记得今日书院并没有休沐。”
熙哥儿解释道,“主夫,听说近日书院来了个新夫子。”
书院的学子越来越多,郝多愉便又再招了一个。
棠哥儿颔首,转身离开。
隔天,棠哥儿带着熙哥儿到酱料工坊,熙哥儿将写好的规矩贴在墙上。
棠哥儿看着所有人,道:“无规矩不成方圆,在你们成为工坊的工人前,我需要你们先背下这些规矩。”
他眼神微沉,“丑话说在前头,若有人违背厂规,我绝不轻饶。”
厂规的第一条就是保密。
工人们听完规矩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听完待遇后却躁动了。
“真的吗?我们能有那么多的工钱吗?”
一天十文啊!这不是跟煤矿工人一样吗?
之前无论如何也挤不进的工坊,怎么卖了自己反倒挤进来了?
“不急。”棠哥儿放缓神色,“十文是你们最低的工钱,我希望你们可以凭自己的努力成为管事。”
他培养他们成为管事,却会要求他们从最底层做起。
只有自己亲生经历过,他们才能知道最底层岗位的辛苦,日后对待手下的工人,也更能体会到他们的难处。
众人欣喜若狂。
他们竟还能成为管事?
熙哥儿抬手示意众人安静,“会厨艺的站一边,不会厨艺的站一边。”
20个人排成两对,熙哥儿将不会厨艺的人带下去,棠哥儿则将会厨艺的带去灶台前,亲力亲为的教他们如何制作酱料。
一天下来,棠哥儿便摸清这些人的基本情况,他让他们这几天好好练手,又去看熙哥儿那边的情况。
熙哥儿先带他们熟悉制作酱料的基本流程,而后将他们分成两队。
一队负责清洗食材,一队负责采购食材。
棠哥儿见熙哥儿安排的不错,便没再过问。
回去时,他正好见尾昧从县令府离开。
棠哥儿问夜伯,“今日尾昧又来了?”
夜伯道,“尾夫子一休沐便会来找小姐。”
棠哥儿眸色微深,抬步往景荨芸的院子走去。
景荨芸一瞧见他就扑过来,“哥啊,我能出去了吗?我感觉自己头上要长菇了!”
棠哥儿本绷着脸,见她这模样没忍住笑了,“放你出去可以,妓院的事你不能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