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隽尹瞥他一眼,“哦。”
缚鸣:“……”
真不愧是父子啊,这反应都一样冷漠。
这让他还怎么继续说下去!
小殿下难道就不好奇自己的身世吗?
棠哥儿轻轻拉了拉承隽尹的手,承隽尹这才道,“进屋里坐吧。”
缚鸣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感激的看了棠哥儿一眼。
一群人走进厢房,缚鸣将门一关,主动向承隽尹解释起当年发生的事。
二十年前,三皇子起兵谋反,试图抓住浩姌公主威胁当时还只是太子的圣上和将军。
公主怀着身孕,逃跑时身上仅带着一名贴身侍卫。
当他们找到公主时,公主已跳崖自尽,侍卫不知所踪。
这些事承隽尹早就知情,听完后脸上的表情也没有多大的变化,直到缚鸣说起刚才发生的事,他才神色微变。
前世,小梁氏家里半夜失火,等村里人发现时,小梁氏一家人早已命丧火海。
而之后不久,承大财便顶替他的身份跟万柏泛相认。
他一直以为前世小梁氏的死是意外,却没想到小梁氏跟他的身世竟有如此联系。
也就是说,前世的小梁氏一家,是因他而被梁氏灭口。
棠哥儿焦急的问:“小梁氏可还安好?”
缚鸣看向棠哥儿,不自觉放轻声音,“她被你们村的哥儿救了,也算有惊无险。”
棠哥儿紧绷的身体一松,忽而感觉不太对劲。
他自以为无人察觉的动了动腿,刹那间羞红了脸。
他刚才就该去茅厕的,怎么会这样……
承隽尹察觉棠哥儿的不对劲,低声问:“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棠哥儿垂着头,一声不吭。
承隽尹注意到棠哥儿通红的耳垂,略一思索对万柏泛道,“你们该出去了,棠哥儿要休息。”
缚鸣:“……”他说的嘴巴都干了就指望这俩大佛说说话交流感情,结果就这?
他看向万柏泛,怀抱希望。
将军,您好歹说句话啊!
万柏泛也看向他,在他满怀期待的眼神中,催促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走!”
棠哥儿坐他对面,他怎么可能没发现棠哥儿的不对。
缚鸣深吸一口气,咬牙道:“好的。”
他不甘不愿的跟在万柏泛身后走出去,承隽尹将厢房门一关,蹲在棠哥儿面前,抓着他的手低声问:“怎么了?”
棠哥儿颤抖着唇,刹那间眼泪汹涌而出,“夫君,我、我没忍住……我不知道它怎么就出来了。”
他整个裤子都湿了。
承隽尹一愣,伸手往棠哥儿身下一探,待感受到指尖传来的湿润感时,他的手狠狠一颤。
“棠哥儿,没事。”承隽尹的呼吸急促,却还强行放缓语气道,“你只是羊水破了。”
棠哥儿水汪汪的眼一眨,傻傻的问:“为什么会破?”
承隽尹看着棠哥儿的眼,手脚发凉,“因为你要生了。”
棠哥儿黑长的睫毛一颤,“啊?”
“砰!”
紧闭的厢房门被大力的踹开,众人一惊,下意识看向房门,只见承隽尹煞白着脸,青筋紧绷的大吼,“棠哥儿要生了!快把稳婆叫来!”
死一般的寂静后,便是鸡飞狗跳,乱成一团。
里正疯了一般往自个家里跑,拐杖都扔了。
承隽尹早在前几日就将稳婆请到村里,因棠哥儿晚上睡不踏实,便将稳婆安排在他家住。
这稳婆有睡午觉的习惯,这会儿还在他家里头呼呼大睡呢!
牛子从他身侧跑过,“您歇着,稳婆我去叫!”
里正这才喘着气停下,想走回院子,院子却已经被郝氏等人霸占。
牛婶和王婶将汉子们推出院子,“出去出去!笨手笨脚的,别在这堵着!”
万柏泛也没能幸免,他如同门神般站在墙角,脸色黑沉紧绷,浑身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煞气。
里正见此,忧心忡忡道:“将军是不是对承二不满?”
自己孙辈要出生,他怎么还拉着个脸。
缚鸣耳力好,听到这话压低声音回应道,“你这误会可就大了,将军他是太紧张了。”
之前被千军万马包围的时候,他都没看到将军这么紧张过。
里正这才松了口气,缚鸣坐到里正身边,“哎,你跟我说说小殿下的事呗。”
别看将军现在什么都不问,等没人的时候,一定会拐弯抹角的问他。
将军啊,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厢房里,承隽尹紧紧抓着棠哥儿的手,不停的安慰,“没事的棠哥儿,我在这,没事的。”
棠哥儿躺在床上,抬手擦掉承隽尹额头上的汗,“夫君,你别紧张。”
他本来有些紧张的,但看到夫君比他还紧张后,他这心里反而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