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真的是意外,从我第一次进剧组到现在,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倒霉。”符瑶没必要在这件事上骗她。
弱化自己的苦难只为了讨外人欢心,这样的事于她来讲没有任何意义。
只是就事论事,撞见自然灾害的概率是千分之一。
“这部戏只有两个取景地在村子里,主要舞台还是在城市。”符瑶恢复冷静,躺回去,“不会再出事了。”
手机又震了震,束礼又发了消息过来。
她点进去,打字回复。
“晚饭很好吃。”许云知突然提起。
“你反射弧也太长了。”符瑶正在打字的手顿了顿,有些不解。
吃饭的时候一脸严肃,结果现在又杀了个回马枪,让人不知道该怎么接。
她终于想明白,其实许云知还是不擅长聊天,之前的几次只能归为超常发挥。
但她还是礼貌地说了声“谢谢。”
“所以你吃饭的时候一直不说话,是因为丢了东西心情不好?”
都怪那副驳头链,牵扯出了后头一系列的事。符瑶一时半会儿还忘不掉,尴尬癌又犯了,往被子里缩了缩。
“是,就像我和你说的那样,我觉得那是很珍贵的东西,也怕你会生气。”许云知声音低缓地解释,又像是在说一件跟自己毫不相关的事。
“我还以为又是公司的事。”
“但也有例外吧?”
符瑶歪头:“有例外吧?”
尾音调皮地扬起。
许云知愣了下:“在学我说话?”
“没学呀。”符瑶一脸无辜,看着真像那么回事。不过很快就憋不出笑出声。
本来没什么的,学人说话这么幼稚的事甚至算得上无聊。但许云知一本正经地反问,反倒让她破功了。
尤其是她愣怔的表情,好像真的不明白。
在川洋的最后一段时间,她们也是这样的相处模式,很轻松。
符瑶不喜欢开辟新关系,因为一旦开启,少不了要花心思维护,可她本身就不是太有意思的人,刻意交朋友会让她心力交瘁。
所以她的固定好友只有那么几个,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不过这几个人都善于交际,带着她认识朋友,认识朋友的朋友。
许云知不一样,她是被强塞进来的,符瑶失去了选择的权利,被动适应了她的存在。
幸运的是,她不需要付出精力去维持这段关系。
许云知没什么社交,家里和公司两点一线,也没发现有什么爱好,只是安安静静地过着自己的生活。
说她神秘,但这好像又是她本来的样子。
符瑶知道自己对许云知远远达不到“了解”的程度,她们的关系也像是一根被扯着的皮筋,一松手就又回到了原先的位置。
她一度以为,在川洋和许云知告别后,两人的关系就到此为止了。
可刚才就像是有只手伸出去,把皮筋又扯了回来。
“刚才我的语气很怪吗?”许云知真诚地问,“你笑得这么开心。”
“很难跟你解释。”符瑶嘴角的笑意还没完全散去,“等你长大就知道了。”
许云知紧跟着问:“这个也是好笑的话吗?”
……
符瑶突然就没觉得那么好笑了。
她翻个身,脑袋埋进被子,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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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又下了一阵子雨,符瑶被雷声吵醒,迷迷糊糊间看到许云知的脑袋偏向这边,靠得很近。
许云知睡觉也没那么老实嘛。
她一边得意洋洋地想,一边又夸奖自己今晚保持得不错。
早上醒来,许云知还睡着,符瑶动作很轻地起床收拾,可等她站在地上才发现,又睡过界了的人是她自己。许云知只占着半边的枕头,睡得很拘谨。
她是怎么做到一整晚一动不动的?符瑶好奇,又觉得她这样挺好,起码不会发现自己入侵她领地的行为。
心情轻松地去洗漱完,吃过早餐,换好衣服回来。
意料之外的,许云知还没有醒来,看来前一天累得够呛,还没休息过来。
符瑶也不打扰她,留了个便签,告诉她厨房里有早餐便出了门。
今天她要和曹喆去一趟兰村,统计损失的设备,顺便把之前在民宿放着的行李拿回宾馆,不然好多人都没有换洗衣服。
两人抵达兰村的时候,村口已经聚集了不少村民。都是暴雨前被通知转移,又被通知回来清点财务损失的。
政府的工作人员在村口组织纪律,符瑶排队登记好名字,车子才被放行。
一路上,看到各种被暴雨冲垮的房屋,还有陷在泥里的车子,回来的村民走得深一脚浅一脚,一地狼藉。
“天,我都快十年没见过这种情况了。”曹喆开着车,眉头紧锁,“天灾人祸,真闹心。”说着,他狠狠拍了把方向盘,发泄着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