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或许是符瑶沉默得太久,束礼渐渐变得不安,“你也别太担心,你老婆应对这种事应该很有经验,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一会儿让她去关心许云知,一会儿又说她一个人没事,符瑶觉得束礼的脑子跟不上嘴了。
“我知道了。你怎么比我还紧张?”
“不还是因为担心你嘛?我和你老婆又不熟。”束礼撇撇嘴,“但你听着挺镇定的。”
“不然呢?我帮许云知交罚款么?”符瑶轻笑,“好了,你也别担心我,她家出再多事也牵连不到我。”
束礼没听进去,但还是“哦”一声,不再多嘴,和她说晚安。
挂断电话,房间里异常安静,符瑶坐在床沿,也跟着沉默。
于情于理,许云知前阵子帮了她忙,还有奶奶在背后为了她的事帮忙牵线搭桥,她都应该表示一下。
可许云知不见得需要安慰,她也不见得会安慰人。
还是别扭……
思绪如毛线团一样,找不到头就越理越乱。
窗外忽然传来一声微弱的猫叫,符瑶猛地想起她过于沉迷改剧本,今天都还没来得及喂猫。
小家伙肯定是饿坏了,直接上门催饭。
符瑶打开阳台的门,小猫蹲在门口探头探脑的。符瑶蹲下去挠挠它毛茸茸的脑壳,一边安抚一边拿了吃的下去。
小猫们天性散漫,虽然居无定所,但被许云知养得很好,感受不到符瑶此刻的为难,吃饱喝足了就蹲在一边舔毛,吹着小风,别提有多惬意了。
符瑶托着下巴看它们,想到那晚许云知小心翼翼触碰它们的样子。
或许她不应该把许云知想得那么坏。
以前她不愿意回来,是因为许云知一觉睡醒就翻脸不认人,只有自己一个人下定决心好好经营这段“婚姻”的想法有些滑稽。
可一年多过去,这些幽怨的情绪早就淡得不能再淡。谁都有失控的时候,她可以谴责那时的许云知没什么自制力,但先吻上去的人是她。
想了很多,符瑶决定去看看她。
哪怕许云知当面说不需要自己的安慰,就当她自作多情。
别墅被夜色衬托得空荡,符瑶上了楼,在许云知房门前站定。
刚抬手准备敲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闷响。
紧接着,像是什么东西被打翻在地,丁零当啷响了好久。
伴着玻璃碎裂的声音,符瑶指节轻扣房门:“许云知?你还好吗?”
回应她的是冰冷的落锁声。
“别进来……”这句话像是被许云知咬牙切齿说出来的,音调被压得很低。
符瑶心中诧异,小声问:“出什么事了吗?”
没人回应。
“许……”
“我让你别进来听不懂吗?滚开……滚!”屋里是许云知近乎咆哮的声音。
接着,什么东西被狠狠摔在门上,发出巨大的响动。
符瑶下意识后退一步,呆呆望着紧闭的房门。
第22章 (二更)
曾经别墅里的寂静并非让人无所适从,只要习惯就好。
可符瑶没有习惯许云知用这样恶狠狠的语气和她说话,或者说从未有过。
接连不断传出的撞击声令她心惊,抬起敲门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垂了下去,回过神来时已经紧紧抓着衣角。
她比谁都清楚,这就是许云知口中的“发病”。
毫无征兆、毫无缘由,还有那些伤害性的行为。
仅仅一门之隔,就像隔出了两个世界,任谁都不敢再探究屋子里正在发生的事。
缓了缓神,符瑶机械地松开手,大着胆子又凑近一点。
她用力克制着剧烈的心跳声,试图从心脏跳动的间隙听到许云知的声音。
可她什么都没听到。
回到房间,洗澡的时候被水声包裹,符瑶理应听不到任何声音,可那阵阵撞击声在耳边挥之不去。
满脑子都是今晚许云知进到她房间里,还是用一贯温和的声音询问她有没有吃饭,可那之后她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强烈的反差让她心里塞满了莫名的情绪。
吹干头发,符瑶躺在床上出神。
她知道自己明天有一大堆事要做,理应早点睡觉养足精神。
可她一直在想:许云知的发病并不突然,也并非无迹可寻。
出差前就看到她在吃药,虽说那时并未表现出任何异样,但恐怕只有许云知自己知道她当时的情况有多糟糕。
后来脉生出了事,牵扯到了整个公司,她作为领导者不能独善其身。
一定是压力过大导致的。
符瑶此前就在网上搜索过,直到精神疾病患者的病症在压力达到一定阈值时便会爆发,只是那时她对“间歇性暴怒症”的了解只在文字,并未想象过发病时会是怎样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