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是符瑶外出拍戏回来,与她分享拍摄过程中发生的趣事;有时是符瑶将要离开川洋,承诺很快就回来见她。
符瑶向来报喜不报忧,但唯独这一次,她准备和好友分享一些算不上开心的事。
谁让她和许云知的种种成了她们之间心照不宣的秘密,是好是坏都无法说给外人听。
那就只好说给这个永远不会说漏嘴的人听咯。
符瑶把花摆好,扫掉墓碑上落的雪,又仔细擦拭了照片。
照片上的林冉看着太年轻了,一脸没什么烦恼的样子,要是她活到现在,会不会也有和她相似的困扰?
“还记得上次和你说,我结婚了的事吗?关于这件事,我有了新的发现。人与人之间的吸引力很可怕,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动心,完全不可控,但好在,喜欢本身不是什么坏事。”
“我还和以前一样,运气比较差。好不容易和喜欢的人心意相通,却又因为各种人捣乱,没法好好在一起。”
“但我不会放弃的,以前那么多事,不也好好扛过来了吗?”符瑶笑了下,“现在你是我的同谋了,所以不能只光顾着看热闹,多少也得帮我祈祷一下。”
“等我们安定下来,会带她来看你的。”
又自言自语了快二十分钟,符瑶的脚有些站麻了,才和林冉告别。
一转身,却看到许云知站在她身后,目不转睛看着她。
她什么时候来的?刚才的话她又听到多少?
符瑶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周围的环境变化毫无察觉。但意料之外的见面,还是很让她高兴。
她打量着许云知,她看起来瘦了不少,但整个人笔直地站在那里,气场不减分毫,还是她熟悉的那个人。
只是很奇怪,这次符瑶没有在她身上第一时间捕捉到想念的气息。
“你怎么来了?”符瑶先开口。
“我去了你家,但你不在家。是你妈妈告诉我你在这里的。”
“去我家?”
“送点东西。”
“哦。”符瑶看到她手上真的拿了牛皮纸袋子,像是什么文件,“什么东西还要你亲自送?”
许云知眼神避开她,略显不自然地说:“边走边说吧。”
符瑶没意见,和她一前一后往墓园外走。
她看着许云知的背影,莫名觉得有些沉重,还有些阴郁,这让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许云知提议“边走边说”,可实际上她一路上一句话都不说,除了符瑶主动,告诉她符光海已经被抓到了,还受了伤,问是不是她做了什么,但被许云知否认了。
许云知告诉她,符光海是因为招惹了当地的混混头目,才被伤成那样,她的人发现他的时候,他的那条腿都差点被打断。
她说什么,符瑶自然信什么,过分的猜忌没有意义。
许云知一直背对着她,步伐缓缓向前走,看不清表情。
终于在离墓园门口几十米的距离,她开口:“那天的话,的确是我在精神状况不好的时候说的,但那也是我的真心话。”
“我对你的占有欲只会越来越强,会逼着你做更过分的选择,到时候你一定会非常恨我。”
“我不想在你的心里留下那么糟糕的印象,也不想再做任何伤害你的事。我不是个正常人,过去发生的事情对我的影响太大,我没法接受被爱着的是这样的我。”
符瑶很想说不是的,她能理解许云知会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她身边发生的一切,还有造成这一切的人,不管怎样符瑶都不会把错都怪到她头上。
但许云知已经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眼底带着些不明的悲伤:“我希望,我们之间的关系,就到此为止。”
到此为止……什么意思?
符瑶愣住,好一会儿,还是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我们是正常离婚,这是财产分割书,看一下,还有没有需要补充的,没有的话就可以签字了。”许云知把那个牛皮纸袋递过来,怕有些东西写得不清楚,又补充道,“房子我会按现在的市价换算成钱打给你,你有任何疑问,可以随时找我。”
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
许云知一直都很擅长往她头上浇冷水,仿佛她们绕了一大圈,只是为了重新回到起点。
过程中经历的一切喜怒悲欢,此刻都变得毫无意义。
符瑶定定望着她:“你非得让这场婚姻从头到尾都看起来像一场交易吗?”
许云知回她:“这些都是你应得的补偿。一开始我就说过,我感谢你愿意和我结婚,是我自私的想用你达成继承遗产的目的,对你来说并不公平。至于后来真的喜欢上你,是我也没想到的。”
只因为心动是意外,就可以被轻飘飘地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