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会说的。
孟羽涵故意顿了顿,卖关子。看许云知的耳朵悄无声息地支了起来,才继续说:“她生气了,单纯不想理你。”
听完,许云知用手托着下巴,目光沉沉看向窗外,再没说一句话。
车子驶入内部路,两人下车,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上了楼。
其实竞标这种事情完全不用许云知亲自出马,可大概是想以此引人出来,许云知把自己当作饵,招摇过市。
只不过先招来的是福是祸就不一定了。
遇到许今的时候,两队人马迎面撞上,浩浩荡荡的,像是要打群架一样。
许文彬看到许云知,又想起上次在度假村发生的事,不自觉往人堆里缩了缩。
“许总,好久不见了。”许今照样客气,对着许云知伸手
许云知睨了他一眼,周围的人来来往往,两人就这么相视无言。
最终,还是许今败下阵来,笑着把手收回,继续恭维道:“看来许总今天势在必得了。”
“既然已经知道了结果,那为什么还来?”许云知的目光挪到他身旁的许文彬身上,刻意停留两秒,“这种自取其辱的方式,你很喜欢吗?”
许文彬感受到一股浓烈的寒意,浑身汗毛竖立,双目直直盯着自己的脚尖,一动都不敢动。
“那当然是还想竞争一下,我倒是不觉得我们的方案会比脉生的差。”许今呵呵地笑着,“那我就先过去了,待会儿见。”
孟羽涵在一旁假笑,觉得幸好许云知不愿意搭理他们,也不想跟许今客套,不然一群人“许总”来“许总”去的,她脑袋都大了。
等许今一行人走远了,她才偏头看向许云知:“他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到底是遗传谁的?”
纵观整个许家,还没谁像许今一样不善于隐藏内心,许云知不是,她的大伯许南封和二伯许北江就更不是。
都是一群阴险狡诈的人,谁又比谁高贵到哪儿去?
“他爸。”
孟羽涵轻笑:“幸好你没说遗传他妈,不然我会以为你在骂人呢。”她双手抬起,伸了个懒腰:“算了,看在许今这条狗被玩弄得这么可怜的份儿上,让给他了。希望他以后能派上用场。”
她去看许云知,看到她的嘴角也勾起一抹不易被察觉的微笑。
讽刺,又带着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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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开招标的结果要至少两个月才能出来,许云知要做的就只是等待。
不过谁都没想到,才刚过去了一天,她就收到了奶奶心脏病发作入院的消息。
奶奶是中午在家的时候,突发心脏病晕倒的。幸好家里还有保姆在,听到房间里的动静,立马冲了进去,就发现老太太仰面躺在地上,表情痛苦地捂着胸口,当即打了120叫救护车。
所幸送医及时,老太太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摔倒的时候胳膊磕到床边受了伤,医生建议她住院修养半个月,顺便调理身体。
许奶奶被送去的是跟脉生合作二十余年的医院,被安排在了高层的单人病房,为了图清净,直接一层楼都空给老太太。
收到汪婶电话的时候是下午,许云知刚结束了午休,来不及进办公室,直接驱车去了医院。
她赶到的时候,院长亲自在门口迎接,看到许总脸上面露慌张,还惊讶了好一会儿。
一早就听说过这位许总的脾气,他省去了没必要的寒暄,直接带人去了病房。
奶奶刚醒来,坐在床上,看到孙女来,慈祥地笑笑。
院长来的路上已经把情况简短地跟许云知说了,这会儿又很识时务地带人退出去,把空间留给祖孙两人。
“您还有哪里不舒服?”许云知微微喘着气,很少有这般慌乱的时候。
“没事了,你看你这孩子。”许奶奶笑吟吟看着她,既心疼又欣慰,“快歇歇,累坏了吧?”
她指了指一旁的凳子,许云知就拿来坐到她床边。
从进来后,她的眉头就一直拧着,表情满是忧虑。
许奶奶见了,轻叹一声。
“怎么了?”许云知紧张起来,“哪里不舒服吗?”
“公司那么忙,你又因为我跑这么一遭,真是给你添麻烦了。”奶奶替她理了理额前因为跑动而变得有些凌乱的发丝,又搭在她的手上。
“云知,我的身体呀,我自己知道,好一阵坏一阵,哪天两眼一黑去找你爷爷了都说不定。”许奶奶说得很释怀,丝毫没有对死亡的恐惧。
“您别这样说。”许云知反握她的手,“您平时没生过什么大病,底子很好,放平心态,很快就能好起来的。”
许奶奶拍拍她的手,满眼都是怜爱:“奶奶一把年纪,该苦的、该甜的,都经历过了,没什么好留恋的,可是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不过好在,现在还有瑶瑶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