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群山抿了抿唇,喝了口热水,他呼出一口白气,笑了声:“小张啊,你还年轻,不懂世道的险恶。我就问你,你看里头那些黄金的时候,难道就没有一丝动心?”
我心里一个劲地翻白眼儿,他娘的,老子命都差点儿没了,还想着贪财,我呵了声:“没有。”
我们的谈话到此为止,谁都没再说话。我不清楚七年前的调查组后来发生了什么事,但我可以肯定的是廖群山在说谎。陈桐岩如果真的那样做了,廖群山恐怕早就跑去公安局了。
风雪的声音很大,我的手要冻僵了,我透过帐篷的缝隙看向外面,这里是营地B,我们马上要前往营地C了。李广从外头进来,让我赶紧准备一下,天黑前一定要抵达营地C。
望着乌黑的山巅,我突然想,廖群山不去报公安的原因会不会是他也参与了所谓的投毒,他和陈桐岩是共犯?如果他和陈桐岩害死了调查组的人,那我和李广万一被他……我一琢磨,不行,我得去报公安!我必须找个机会带着李广一起下山。
至此,全部事件已读完。
谢先章缓缓抬起脸,联想到他们爬雪山的时候出现的那两道人影。张光明和李广想下山的迫切心情在读完最后一段时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他们总是遇见怪异的现象,总有东西在阻止他们上山,原来,一切有迹可循。
两人看了眼对方,顾玉岷指了指药瓶,道:“我去叫护士。”
刚起身,护士正好从外面端着消毒器具进来。取了针,又量了体温,她在一旁记录。
谢先章趁机打听道:“您好,请问以前这栋楼失过火吗?”
那护士笔下一顿,看了眼他,想了一下,道:“这个我不清楚,我刚来没多久。”
话落,许算心和多吉突然出现在门口。两人一齐看向外头,两个身穿警察制服的男人跟在他们身后走了进来。
郑清平和吴树言也回来了,所有人陆陆续续做了笔录,病房里挤满了人。第一批赶去冰洞的警察已经回来了,不出意外,全都出现了跟他们一样的症状,如今就在楼下的病床上躺着。结合两方的笔录,又验证了冰洞发生的事情的真实性,他们将那块蝉玉和磁带交给了警方。
“张警官和小苏警官的事……对不起。”谢先章眼底闪过一抹痛色,他没敢看两位警察的眼睛,只是觉得他们身上的制服刺得肉钻心的疼。
“事情发生得太快,那种情况下,我想,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办法做到很完美。”
“我们已经跟医院沟通,将你们的病理报告和血样空运到首都的医院,那边传来的结果是——这是一种从未被发现的冰川病毒。”
“冰川病毒?”
“没错,我们已经对那块地方的冰川进行采样和病毒降解处理,不过实验还在进行当中。”
谢先章愣了愣,转头看向多吉。
多吉走上来,道:“公安局的同志已经跟我说了,北京的专家想请我带着孩子们去一趟,虽然我也听不懂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但跟洛扎有关,我得去。”
这时,顾玉岷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少见的温和,道:“随着气候变暖,隐藏在冰川里的病毒苏醒,且具有很强的传染性。但,既然当时的你们能愈合,那就说明现在的医疗条件有办法对付它。入侵洛扎的不是诅咒,而是这个会传染的冰川病毒。”
多吉的表情有些悲伤,或许是想起了洛扎的亲人,他坚定的看向顾玉岷:“现在不光关乎洛扎,还有整个县。我不能让家乡再次上演洛扎的悲剧。草场黄了还会绿,降初的灵魂要回家,我想救大家。”
说起来,如果不是多吉,他们早就死在草场上了。郑清平听完多吉的话,一时触景生情,红了眼睛。
谢先章忽然想谢必怀挂在嘴边的话,佛说,人生本过客,何必千千结。要看破,懂得放下。本应经历生死,应该看淡才对,珍惜眼前的生活,可谢先章一思考生命的价值和意义,挤了个难看的笑容,经历生死,反而更看重生命了。
他朝每个人的脸一一望去,有种东西在心底种下了根,从上下级,同事,同伴,伙伴,到这种超越生死的关系,他早已将大家当成了自己最重要的人。
只是面对顾玉岷,想起进入域时,在濒临绝望之际,成了他走出去的希望。心中不免一跳,连看他的眼神都慌张了起来。
这种心情从未有过,究竟是什么?
“组长,刚才你叫我们去问的聂雨倩打听到了。感染科以前的确有一名护士叫聂雨倩,不过后来坠楼死了。”
“聂雨倩?这个我有印象,小县城里人口本来就不多,发生这种事情几乎当时办案的民警都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