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或有凌乱的脚步声与拳脚声闷哼声,只不过随着东西砸地声音的消失,料想里面除了浴缸淋浴喷头以及马桶以外,该摔的都摔得差不多了,那闷哼声不知什么时候也弱了下去,变成了急促的喘息。
梅筠枫剜了一眼身边的沈青浩,毁尸灭迹的心又活泛了起来,至今想起那天晚上都在咬牙切齿。
果然男人都是一模一样的货色,哪怕长着雪莲壳的男人,剥开来也是纯种的黑芝麻馅,都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性缘脑,自制力在下半身那儿约等于零。
还有……永远不要相信男人那张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嘴,所谓的相信你就是在春风一度的时候,某人会一直问你通讯录那个他不认识但居然逢年过节都要发消息问候的人是谁,是男是女,为什么每个节日都发消息过来问候。
当得到“你对我的魅力有什么误解,是男是女有关系吗”的答案时,该混蛋会将开启默不作声的狂暴模式。
别问他怎么知道的,问就是那天他补了十个小时的觉,并且在接下来的十天之内都没再让沈青浩进过门,直到有所预兆,需要下一次的人形药材。
也不知道这看起来纯洁无暇的货,癖好怎么那么一言难尽,就连他这个见识过大风大浪的人都觉得颇为炸裂。
一时间居然也不知道谁更应该叫做变态,他这个阎王让给沈青浩来做可好?
总之沈青浩连他那天说了几句话都挖得干干净净的,梅筠枫险些萎了,并且深刻地意识到了自己可能居然不算是个变态,没准还能评个三好青年。
“元宵节他倒是还敢给你发祝福。”沈青浩的声音淡淡的,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硬件设施使然,多少带了点俯视的讽刺。
梅筠枫想了想:“那会儿张彦歌也未必就找上他了。”
按照时间点算算,张彦歌还在左支右绌、无能狂怒呢,梅筠枫也还玩猫抓老鼠,没透露给这无头苍蝇往哪儿撞呢。
所以那会儿张彦歌这老色魔老瓢虫就算是没啃着嫩草心里不爽,也不至于拿自己似的真金白银开玩笑,倒是也没必要把他弄死。
“所以那些短信,你还留着?”
沈青浩的视线挪到梅筠枫的手机之上,要是这最后一条短信发送的时候就已经沾上了令人作呕的心思,梅筠枫估计直接就把这些垃圾直接清出手机了。
梅筠枫下意识地把手机往裤兜里又送了送,躲避某人x射线似的眼神,动了一半才想起来这约等于不打自招。
梅处长常年对别人发射射线,没想到有一天风水轮流转,自己叫别人看了个干净,恼羞成怒。
下一秒,这人的背影已在十米之外,眼看着再眨几次眼都能飘出视线之外,声音却还在沈青浩耳边:“沈处长,行动处办事,就不劳指挥处费心了,您请回吧,我跟人叙叙旧。”
沈青浩:“……”
这是什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臭毛病!他要是有阎王这小暴脾气早就和别人叙旧八百回了。
想了半天发现这小暴脾气纯属小的时候四个大人和他自己联手惯出来的,成年后在全球食物链顶端的特能加持之下愈演愈烈,最终在这几个月自己的纵容下枝繁叶茂。
自作自受,还能怎么办呢?
沈青浩叹了口气,轻轻在手指上划了一个小口子,在研究中心的一枚指南针一样的棕色圆盘上滴了一滴血,圆盘上仿佛有青色的条纹流动,指针疯狂地旋转了起来,最后颤颤巍巍指向了右侧。
梅筠枫在一栋学区房前面停下。
这并不是一栋新楼,二十年前落成,两年半以前的一天雨夜,梅筠枫带着一个十五岁的男生过来,给他签了为期三年的租房合同。
本来就有些斑驳,如今却也并未斑驳得更惨不忍睹一些。
倒是没有想到自己会有再次来到这里的一天。
“好俊的娃,你是要找哪个呦?”
一个晒着太阳的奶奶热情地招呼着,梅筠枫看看左右没人,大约叫的是自己。
“我吗?”
梅筠枫和沈青浩两家都说的是标准普通话,所在的区域方言口音也不大重,也没人这么叫过他。
后来,无论是阎王还是娱乐圈的梅筠枫,当然都不可能有人这么叫他。没想到这会儿萍水相逢,居然被一个素不相识的老奶奶叫了个这么个有损阎王威名的称呼。
这些年没人拿他当做晚辈过,还有些新奇,不过,没什么不适。
这奶**发都花白了,视力口齿还意外地很清晰:“这里的娃娃我都晓得,你楞个俊的娃不会莫得印象的,你要找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