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后一靠,熟稔地落在了一个熟悉的怀抱之中,转身,搂脖子:“沈老师,你怎么才来呀?人家可差点被火烧了呢,那你可就再也看不到这么盘靓条顺的大帅哥了。”
在场人士:“……”
“那个,我突然想起来,道具那边还有点事。”
“我突然想起来我设计图还没画好。”
“喂,喂,老公,啊?听不见?你等我找找信号。”
一时间众人居然尽数做鸟兽散,只剩下了一脸菜色但明显有一肚子话要问的多桥和陆许。
梅筠枫对着他们的背影幽幽摇头:“看看这些没见过世面的人,他们就是没有一点浪漫细胞。”
沈青浩稳稳地揽住他:“你的浪漫细胞?是警官姐姐吗?”
梅筠枫敏锐地从中闻出了一点危险气息,赔笑道:“小哥哥,人家同志比我年纪大一点,但我这不是得顾着人家自尊心嘛,叫姐姐好听一些嘛。”
被腻得灌了好几口凉水才缓过来的多桥幽幽地挪了过来:“你不是想知道人家为什么走得这么快吗?”
“昂?”
“人家警官就是在挽救被你伤害得淋漓尽致的自尊心。”
“啊?”梅筠枫不明觉厉。
“少爷,您这辈子因为钱犯愁过吗?”
一说起这个,梅筠枫就谨慎了:“愁啊,可愁了呢。”那成百上千张嘴,咋不愁呢,愁死了,要不是怕惊动局里,他多少得去打家劫舍再去特能黑市走一圈。
多桥:“……”
得,他们俩说的事都不是一回事。
“这么问吧,你有没有因为两件价格相差几十喜欢程度相差很多的衣服纠结徘徊过?你有没有因为单价可能有几毛几元钱的差距,把市场里的水果摊蔬菜摊从头走到尾?你有没有因为自己的用品都是廉价的而窘迫过?”
前面两个梅筠枫听着尚且若有所思,像个人样,最后一句话音还没落,他就直接抢答了:“那怎么可能?”
他满脸写着“就算披麻袋少爷我也是最亮的风景线,窘迫个毛线”,多桥看着他那张叫人觉得天生不公的脸和这欠抽的气质,手心疯狂地痒了起来。
也不知道梅筠枫是不是感觉到了危险,不动声色地把欠揍的尾巴收了回来:“行,我差不多懂了。”
一直旁观虽然面有菜色但也仍旧维持了冷淡稳重的陆许终于一锤定音:“不,你不懂。”
梅筠枫身上藏着太多的故事,像一个鬼神莫测的黑洞,或许他经历过无数次的跌宕起伏、她们不曾见过的人生极致、精彩绚烂。
但这样的人他们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能剥出来一颗琉璃,他也永远不可能明白一个最普通最平凡的人身上的杂色。
“以后接戏接天才大神、帝王将相,这是你的统治区,别接普通人,你演不了。”
梅筠枫:“……”好嘛,说两句话戏路瞬间就窄了一大半。
“所以你刚才真的是碰巧出现阻止了她们吗?”
梅筠枫这回没有重复刚才对警官说的答案,将手从沈青浩身上拿了下来:“为什么这么问?”
陆许说道:“我一开始以为你是发现了这个女生被那两个女生胁迫,心生不忍,所以在她们动手之前把她们拦截了下来,免得真的造成了重大经济损失,她们的量刑会重很多。”
梅筠枫笑了笑:“原来我在导演您的心目中这样善良呢。”
“昨天我们就知道了有三个临时工有些不太正常,一直在问剧组的安保措施,问如果丢了工牌被别人捡到他们能不能拿着工牌进组。”
“那个仓库里的都是我们淘汰下来年头太久的旧道具旧衣服,而且这一个打出来的场子拍摄任务已经基本完成,明天我们要转场,倒不如物尽其用。
我们是故意把她们引过去的,这事你应该看出来了。”
梅筠枫点头:“是。”
这两天因为舆论关系,剧组请的安保多了一倍,可威胁恐吓乃至实体攻击依旧愈演愈烈,实在是不能再放任下去。
倒不如着一把火,杀一杀网上那种邪/教一样的狂欢诅咒的诡异士气。反正安排好了,起火的时候附近不会有任何人。
“但我也说过一周之内,舆论风波的事情我能够解决,你们没有必要故意冒这个险,火一旦烧起来,万一控制不住,就玩脱了。”
陆许的目光近乎锋锐:“你真的能确认解决吗?”
“赔偿协议都签了,我可不想平白把我的片酬打水漂。”梅筠枫不假思索,真情实感:“陆导,我虽然没有过你说的那种穷日子,但我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