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打算开荤, 可也没说是这么个开荤法,这不逆反天罡了吗!
梅筠枫神色阴郁地和镜子中的倒影对视了片刻, 谁也不知道他在心里盘算着人肉适合什么食谱,一转身看见旁边的枕头上整整齐齐地叠着一套睡衣——这睡衣还带着某个人的味道,和他身上的是情侣款。
他神色莫测地看了这睡衣片刻,骤然伸手, 这睡衣被他直接碎尸万段、比影视剧里大侠们“爆衣”显露真身身份时的布料碎得还彻底的那种。
嗯,特能强得估计在院子里放个特能监测仪能直接报警的那种。
下一刻, 门被敲响了。
梅筠枫这会儿倒看起来平静多了,向后靠在靠枕上, 跟养尊处优擎等着别人伺候的皇帝陛下似的。
明明周宏渊这小皇帝一路如履薄冰、自力更生,戒心还重,也不知道梅筠枫是怎么把懒散富贵的姿态摆得这么浑然天成的。
沈青浩没等他说话,用托盘端着一份午餐就进来了,且预知一样灵敏地躲过了凭空飞起来冲着他过来的一根撑杆。
居然还像是影视剧里的凌波微步、缩地成寸一样,十分优雅。
还敢躲得这么利落,梅筠枫挑了挑眉,感觉某个人可能的确不太想过了也不太想活了。
沈青浩三两步走到跟前,将托盘放在床头柜上,无奈地伸手抓住了凭空抽过来的一股气流,“处长大人,息怒,糖醋排骨、粉丝娃娃菜,尝一尝?”
那气流像条无形的鞭子,沈青浩的手心瞬间出了一道红印子,梅筠枫手势停了下,那“鞭子”到底没抽到底,消散在了半路。
他半路卸力,那红印子只停留了几秒就缓缓散去。
沈青浩唇角还挂着可恶的笑意,放在平常倒是称得上一句温润如玉,这会儿看就怎么看怎么像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得意与挑衅了。
男人果真都是狡猾普信的,也不躲,以为一点苦肉计就能唬得他心软不计较,吃准了自己舍不得揍他吗?
梅筠枫浑然忘记了刚才沈青浩躲的时候他觉得对方不想活了的心理,手指关节攥了攥,悍然对着沈青浩那张可恶的脸挥去了一拳。
这一拳可和刚才那玩闹似的力道不一样,沈青浩掂量了下,感觉自己如果不想洞房花烛夜后仅仅十个小时内就命丧黄泉或者骨折毁容的话,只能躲开。
阎王独断专行、睚眦必报惯了,被坑了这么一回,不让他把这口气出了不可能。
他熟练地侧身让过,左腿抬起,挡住梅筠枫踹过来的一脚,不出意外地感觉到自己的腿嘎吱一声。
果真,论起近战格斗来,他比起千锤百炼的阎王中间差着一整条银河呢。
昨天晚上在床上的时候,他们就来过这么一遭了,现在看来,果真是那个法子让梅筠枫一时无力,不然……
沈青浩一个恍神,险些被梅筠枫一掌扇在脸上,几乎本能地蹲了下去,又被梅筠枫踢过来的一脚撵得就地一滚,生平最狼狈也不过如此。
这回是真从绮思遐想中回过神来了,沈青浩略微有些苦笑,也不知道这祖宗什么时候能息怒,而且难不成以后再想的时候都要来这么一遭?
这叫什么?每次和对象进行过夫夫生活后都要担心会不会被对象一拳砸进地底抠都抠不出来吗?
那可真是名副其实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了。
终于,沈青浩放弃似的站在原地,梅筠枫闪过来的掌风已经到他脸侧了。
日光下,他的睫毛又纤长又卷翘,染上了金色,漂亮得惊人,可本该被一起照亮的双眸说不出的暗淡,眼睫处依稀有晶莹的水光。
梅筠枫本能地停了下来,有些无措地看着那道水光。
“我知道是我乘人之危,但就算你打死我,我依旧不后悔。”沈青浩的声音多了些许疲惫:“我无法眼睁睁看着你走向终局,你释然了,我释不了。”
梅筠枫仍然能够感觉得到靠近沈青浩时体内奔涌的力量与引力,眼皮直跳:“你是操纵者,别再糊弄我说不知道,你做了什么?”
“都说了不算骗你,”沈青浩看着他,眸中隐隐有风雷之色,却都被他压了下去,“全世界对于畸变都没有解决办法,你屡次都拿这个当借口,我认。我不肯放你走,当然只能自己琢磨。”
他眼中压抑着的东西太过不详,梅筠枫本能地感觉自己可能要气得三尸神蹦极,几乎想拎着他的耳朵将他骂醒:“多少研究人员投入多少人力物力几十年都没能研究出来,你个赤脚大夫能研究出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