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有这样当骗子的?
沈青浩本来就打算邀请他一起过年,也做好了被梅筠枫拒绝的准备——这人有太多充分得无可指摘的理由了,他们其实也很久没有节日的概念了。
可发出邀请的居然是梅筠枫,简直是天方夜谭。
只要不是在心神俱疲、无力抑制的时候,但凡这混蛋有一星半点的温柔体己、真情流露,都必定是为了之后那一柄刀插得更深。
两个月之前这货就是这样干的,他们那会儿几乎每次都不欢而散,尽数是梅筠枫这王八蛋引诱撩拨他,让他几乎都要克制不住了,就反手来个游戏人间、浪荡轻浮的调调。
沈青浩越想越不对,忌惮地看着这座城堡,总感觉这灯光都透露着一种不祥的昏暗。月黑风高夜,幽寂的城堡,活脱脱一个蓝胡子既视感。
“沈老师,怎么还不进来,怕我吃了你吗?”
梅筠枫笑吟吟地站在门前,这位骚包早就奢侈地用特能龟毛地把自己打理了一遍,甚至还给头发定了个型。
他身上是一款修身的白色风衣,这样站在门前,音色魅惑,活像是误入西方魔幻片中的中式妖鬼。
于是那些志异中明明意识到不对却仍旧不可自拔心甘情愿地步步沦陷的书生便也实在能够共情了。
沈青浩倒是不怕他吃人,说他恋爱脑成精也罢,让梅筠枫吃了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
他怕的是,一觉醒来一切如故,唯有梅筠枫四处茫茫皆不见。
他从没忘记阎王杀伐决断,儿女情长拉不住他的铁石心肠,也改变不了他的独断专行。
然而他还是向前走去,同时暗暗聚力,联系起了留在梅筠枫体内的天罡锥。
这些年梅筠枫自己有意压制,减少动手,他的畸变程度并不重,上一次沈青浩封了他三天特能,便将这一轮的发作压了下去。
到现在也有一个月了,梅筠枫通体舒畅,一直没复发过,并不排除有那么一星半点的可能,沈青浩先后跟他鼓捣了好几次逆转畸变的猜想实践起了作用。
虽然他们都希望能够一劳永逸,但现阶段他二人的探索摸索实践能力显然不足以制约被称为特能者绝症的畸变。
还白白在每次他俩一起过夜的第二天早中晚遭受到来自周舒奇那货欲言又止的复杂眼神。
于是这天罡锥便也一直留在梅筠枫体内,只不过沈青浩将连接在中间的特能撤走,梅筠枫就又变成了一只能上天入地窜上窜下的阎王。
霎时间将梅筠枫的特能封锁不可能,但如果梅筠枫对他做包括但不限于敲晕、埋伏、精神震慑等行为的话,沈青浩还是能够瞬间激发,阻拦一下梅筠枫的。
这恋爱谈得,沈青浩谨慎地向前走着,真是够别致的。
这点路让沈青浩走得活像是走万丈高空的钢丝绳似的,梅筠枫默然片刻,还是没忍住问道:“我有这么恐怖吗?”
沈青浩一言难尽地看了这玩意儿一眼,有点后悔当初没把这货是如何玩弄蹂/躏他的现场录下来了。
梅筠枫:“……”算了,就算是美人,满脸写着“你说呢”也不好看啊。
而且他到底是给沈青浩留下了多大的心理阴影?
进了城堡后,没了那层刻意加上暗层的窗户,那种昏暗感瞬间就消失不见了。特别是中间有一座大壁炉,正劈啪作响地烧着,格外的勾起人的归属感。
“浴室都在二楼。”对于战斗型的特能者来说,再如何强悍的特能在舒适程度上都比不过现代的各种设备。
梅筠枫只是为了帅气地把沈青浩带过来,才用特能捯饬了自己,但身上和心理还是难受:“我们先去洗个澡,浴室里有干净的浴衣。”
他的目光从沈青浩的胸前逡巡到腹部,倘若能化作实体,早就把人家的衣服扒下来了。
分明没什么的句子,在他意味深长的视线中令人浮想联翩,平白渲染出了一种活色生香的荼蘼氛围,相当拓展想象力。
沈青浩平白被他看出了种被非礼的感觉,不好落荒而逃,所幸平时风雨不动安如山的经验相当足,居然还能谴责地看了这滔天巨浪一眼,显得格外高深禁欲。
梅筠枫莫名有些口干舌燥,脑海中不受控地浮现出“渎神”二字来,在这个念头出来的一瞬间,脑浆险些搅成一滩火山岩浆,直接狼性大发,
他其实有点想告诉沈青浩,以后不要用这样高傲的神情、嗔怪的眼神看别人,这样只会让变态色鬼更加兴奋,恨不得直接霸王硬上弓。
沈青浩被他看得发毛,一时间看不懂这货又想干嘛,总感觉继续待下去大事不妙,索性上路洗澡去了——总归起码明天后天他们有充足的时间详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