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大处长根本不耐烦拿着高脚杯装腔作势,都是对瓶吹的,暗红色的酒液字唇角淌下,沿着脖颈的青筋滑落到衣领衣料上,紧贴着皮肤,勾勒出一片暧昧的气氛。
他的目光更加迷离了,这才幽幽地接着说道:“我和温老师同事当得好好的,沈哥哥可不要凭空污人清白啊,到时再传出我霸凌的名声,我可怎么做人啊?”
别人来看的话,大抵都觉得这位大爷这会儿已经是不清醒地胡言乱语了。
沈青浩摇摇头,也不知道这人拍了一天的戏,戏瘾怎么这么大:“不是你那会儿故意绊了苏凌一脚,把人往那位温公子怀里推的时候了。”
梅筠枫用手支着额头,一脸无辜,一点都不心虚。
“苏凌他明明已经看出来了,你还非要掺和一嘴,生怕不招温和明记恨。
娱乐圈的事,你向来高高在上、游离在外,俯瞰这名利场,至多顺手给隔壁兄弟单位冲个业绩。这回非要搅和进来给温和明添堵、在他们俩之间捣乱干什么?”
梅筠枫没听懂似的,对沈青浩伸出左手,毫不意外地在沈青浩伸出手的一瞬间将人拉了下来,看到了对方微微有些无奈的眼神但百依百顺的动作,相当自然地躺了上去。
除开钓他的那几天,沈青浩一直都不舍得不回应他的。
嗯,对,这闷骚还故意让他主动呢,他可都记得呢。
长着一副正人君子高贵出尘的谪仙脸,花样比谁都多,今晚回去估计也得软硬兼施的把他诓进去,可他梅筠枫还真就吃这套。
这年头谁手把手教对象怎么圈禁自己啊,当真是美色误人。
于是梅筠枫下手挠了下旁边的腰窝,直把人挠得一个激灵,就管杀不管埋地指了指前面:“喏,看。”
这能容纳几百人的场中央是个小舞台,意外地音乐设备还挺足,梅筠枫这种内行人看起来也都价格不菲。
元旦附近,赶工的基本都是主要演员,因而基本都是四十五岁以下的人。
梅筠枫和沈青浩在片场没摆过什么架子,他俩本身也就形影不离。于是大家只在一开始起哄让梅筠枫上台唱了一首开场,沈青浩就冒出来截了胡。
众人对隐没到角落的两位灵魂主演居然也习以为常,自顾自地嗨了起来,完全忘记了男一男二是哪两根葱了。
和导演制片以及各位经纪人觥筹交错的周舒奇和楚韵都比这俩有存在感。
苏凌居然没像梅筠枫预料得那样当即托辞离开或是对温和明划开一道东非大裂谷那样分明的界限。
他正在舞台上,弹着一把吉他,戴着一个墨镜,摇滚风的歌曲、偏低音豪气的声线让本来穿着一件嫩黄色针织衫显得稚气未消的苏凌瞬间变得狂野酷拽,径直燃炸全场。
人对音乐的敏感度是不同的,而且现场众人身份各异,来这里也有一部分目的不纯。
然而在这一刻,这几百个人中起码有百分之八十以上情不自禁地跟着苏凌摇摆欢呼了起来,就像是一场天王巨星挥洒自如、感染力极强的音乐会。
梅筠枫的手都不自觉地打起了拍子,不过不耽误他一心多用:“你看温和明。”
对于他们来说,温和明的一举一动他们都能看清。
沈青浩凝神细看,忽而有些惊讶。
梅筠枫低低地笑了起来:“看到了吧。”
沈青浩默默地点了点头,在这种大部分人都情不自禁为这相当抓耳的音乐沉醉的时候,温和明看似在跟着节拍,实则一秒一个小动作,神思不属,目光游移,只差抓耳挠腮了。
梅筠枫说的那几句话显然让温和明坐立难安,不知道他经历过什么,也许是被苏凌给拒绝怕了吧。
梅筠枫有些俏皮地做了个打枪的手势,沈青浩知道他对准的是温和明。
“温和明,out。”
漫不经心的语气说出来的宣判和苏凌的最后一个字一个尾音重叠在了一起,有种莫名的宿命感。
“你业务很广,现在还成了苏凌的代言人了。”
沈青浩剥好了一个橘子递给他,对这种痴男怨男的戏份确然没什么兴趣,好像之前“独守空闺”等着梅筠枫又痴又怨的不是他自己一样。
也可能是和某人的痴怨已经够跌宕起伏的了,看别人就差点意思。
梅筠枫“啧”了一声,随口在沈青浩脸上亲了一口:“你看我都承认了,我想拴住你,逼着你承诺我,让你心甘情愿地签下不平等条约,总要拿出点真本事来哄你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