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两天天天练舞练到凌晨两点啊。”
周舒奇看着自家这懒蛋一脸“他疯了吧”的表情,认命地点点头是,“行,我知道了, 因为那谁是吧。”
“和沈青浩有什么关系,我自己想练就练。”
周舒奇怜悯地看着这位昔年的毒舌王者不打自招, 果真是恋爱一招摇,病毒就上脑, 所有的逻辑都崩掉了。
梅筠枫大抵也是被自己蠢得受不了了,想张嘴又想起那句“解释就是掩饰”的名言,索性紧紧地闭了嘴,不给旁边一脸幸灾乐祸的经纪人继续嘲讽的机会。
“啧啧啧,不是你当初死缠烂打地追着人家还特意来了个前所未有的死对头式追人方法吗?怎么着,人追到手了,新鲜感没了,开始躲着人家了?”
梅筠枫幽幽地投了个眼神过去,试图让周舒奇明白上一个被阎王这么看着的人孟婆汤估计都喝完了。
再怎么着阎王都不可能灭口,也不可能换经纪人,周舒奇有恃无恐,无比夸张地感叹了一句:“你们这种风骚风流的男人,可真渣啊。”
平白被扣上“风骚风流”大帽子的梅筠枫笑得温润极了:“你特么怎么不当营销号去呢?开局一张嘴,挑事全靠编。就凭我这张脸,我找谁风流不是我自己吃亏?”
无论再来多少次,梅筠枫的绝对自恋都让周舒奇叹为观止,不过,现在他也不是从前苦命的打工人了,对付老板有奇招。
“有本事这话你去沈青浩面前说。”
梅筠枫抽动了下嘴角,感觉这孙子是纯粹来找抽的。但凡他现在能把这一团乱麻捋明白用得着天天下了戏就往排练室躲吗?要不是特能者的身体素质,他嗓子都快劈了。
果然人不能太好色,一时色令智昏、放任本能,迷迷糊糊地亲了下去,现在可怎么收场?
再没有谁比他更明白沈青浩在一些事情方面绝对的认真与执着了,这会儿亲都亲了,章都盖了,如果不认,没有这么耍着人,糟践着人的真心玩的。
可认了之后呢?
他的目光沉沉地投到排练室的镜子上,没有实物,他的脑海中全球各地的特能者分布等级与结构组织、特殊改造人群分布情况已经是分毫毕现。
特能者终有一天将现于人世,阎王身份多重,将避无可避地陷于风口浪尖。所谓千夫所指、狼狈为奸,在全球舆论的推动下从来都不是轻飘飘的多少句话。
所谓的强者,也会被无数蝼蚁吞噬,他梅筠枫算个什么?又凭什么把清清白白的沈青浩拖下沼泽陪他一起担这千古骂名?
他苦笑着摸了摸后脖颈,而他,甚至连能够长久陪伴的保证都做不到,无论是外因还是内因。
自从十八岁那年去研究所自投罗网,他就没想过全身而退。而成为阎王以及之后的每一步、每一分杀戮、每一个凶名、每一次震慑,他都明白自己距离真正的阎王更近了一步。
倘若他意志坚决,沈青浩就算凭空吃了大力丸都碰不到他一分一毫,归根结底还是他的贪念私心默认,让这进退两难的亲吻切切实实地发生了。
“那……沈老师。”
梅筠枫头也没抬,感觉这混账经纪人是专来往他心窝子上戳:“你今天不提他说不了话是吧。”
“呃,嗯……”
这经纪人什么时候连话都不会说了?梅筠枫把头抬起,淬着小刀的眼神正要扫射,忽然愣在了原地。
“哦?不知道梅老师和周哥刚才在说我什么?我也听听。”
周舒奇在一旁摊了摊手,示意他刚才提醒人来了,然而无辜的表情下幸灾乐祸的眼神藏都藏不住。
梅筠枫:“……”这么能演,干脆自己出道去得了呗?
“沈老师,我们家筠筠就是太认真了,新歌首发太在意了,这样下去身体吃不消的。他只听你的,你快劝劝他。”
梅筠枫一脸震惊地看着这老鸨经纪人三两下编完瞎话脚下抹油地窜了,这多余的货色一走,沈青浩的存在感就不可避免地侵略了他所有的感知。
“沈老师,可以啊,又隐瞒了我的感知。”
沈青浩走到他旁边坐下,相当自然地拿起水果盒和上面的牙签,叉起了一块哈密瓜送到梅筠枫嘴边:“我如果不用些雕虫小技,能见得到你吗?”
“哈哈哈,你看你多心了是……”
硬塞进来的哈密瓜显示出了投喂者并不算开心的情绪,梅筠枫在心中再一次哀嚎其自己干的那点破事,简直想把沈青浩脑子里的记忆清除,再把自己一棒子敲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