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安埋头干饭,一个字都懒得说,反正夏之阳从小到大几乎就没说过话。
少女,也就是夏明月,一直等到父母对哥哥发泄完,这才懂事地安慰道:
“爸爸妈妈别难过,哥哥他也不想这样啊,你们就别说他了。
反正我也要减肥,哥哥喜欢吃就让他吃嘛。”
转瞬她又有些失落:“只是那个牛奶蛋羹是我亲手给你们做的,你们还一口没吃到呢。”
“哎呀算了,没事,我下次再做给你们吃。”
她嘴上替哥哥说话,可看着夏之阳的眼中却满是嫌弃和恶意。
这种傻子为什么还活在世上?连累她被同学嘲笑,要是死掉就好了。
富贵直呼:“卧槽,好茶!”
林芝欣慰地笑了:“你有这份心就够了,妈妈才不舍得让我的宝贝下厨呢,万一伤到了怎么办?”
夏从文也慈爱地道:“你只要好好学习就行了,这些小事不用理会。”
一家三口正温馨有爱,“哗啦”一声,碗碟破碎的声音响起,吓得三人一激灵。
只见少年面前的碗碟都光盘了,唯有装着蛋羹的瓷碗被挥到了地上,摔的到处都是。
滑嫩的黄色蛋羹被摔的稀碎,一眼看去像呕吐物。
夏明月眼中含泪:“啊……我的蛋羹,哥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祁安抽出纸巾慢条斯理地擦完嘴,然后一个投篮,精准地投进了夏明月张开的嘴里。
欧耶,完美的两分球!
夏明月抠出纸巾,恶心的直干呕,眼泪瞬间就下来了:“妈妈,呜呜……”
夏从文勃然大怒:“反了天了,我今天非打死这个傻子不可,省得给我丢人。”
他扶了扶眼镜,快步走到墙角拿起高尔夫球杆,怒气冲天地朝着祁安走来。
林芝忙着安慰夏明月,看也不看儿子一眼。
祁安淡定地坐着,面无表情地看着朝他挥过来的球杆。
夏从文的球杆挥到一半,一堆碗碟就照着脸呼了过来,在他脸上炸开了花。
残留的汤水浇了他一头一脸,眼镜片碎了一只,镜框上还挂了片娃娃菜。
富贵哈哈大笑:“安安姐,我突然觉得当个傻子还挺好的。”
祁安也这么觉得。
都被当成傻子了,不发疯怎么对得起观众?傻子做事可不需要道理。
祁老大觉得自己有点喜欢这个人设。
“啊……老公,你怎么样了?哎呀,流血了……”
林芝扶住捂着额头痛呼的丈夫,见血从他指缝流了下来,瞬间慌了手脚。
夏明月也被吓到了,都忘了装哭。
林芝转头朝祁安愤怒地尖叫:“夏之阳,你怎么能打你爸爸呢?”
祁安心道:我才是爸爸。
夏明月带着哭腔:“哥哥,你再怎么样也不能打爸爸呀。妈妈,哥哥的病情好像又加重了。”
富贵:“哈哈,对,就这么宣传,咱可是疯子,还是个病情恶化的疯子。”
夏从文好半晌才缓过来,脑子里还是嗡嗡的。
但他此时顾不上这些,怒火掩盖了疼痛,他只想打死这个没救了的傻子。
夏从文气的额角青筋暴跳,粗重的喘气声回荡在客厅里。
他一把摘掉眼镜,又扯过毛巾胡乱擦了擦头脸,二话不说就又抄起了球杆。
“老子今天一定要打死这个傻逼,你们谁也别拦我。”
富贵幸灾乐祸:“yoyoyoyo……教授说脏话喽。”
夏从文刚举起手,“叮咚”……
门铃响了。
夏从文愣了一下放下了球杆。
他最要脸面,既然有人来了,就不可能当着外人的面打自己的傻儿子。
夏明月有些失望,哪个不长眼的这时候拜访,让那傻子躲过一劫。
她对父母道:“我去开门。”
夏明月一把拉开门,先是捂着鼻子嫌弃地退了一步,等看清楚来人到底是谁。
恐惧从头到脚淹没了她。
第347章 真千金,我罩的,懂?2
怎么会是她?
她是怎么找来这里的?
那两个老东西是怎么看的人?自己竟然没有收到半点消息。
夏明月如坠冰窖,她最害怕的一幕还是出现了。
门外是一个黑瘦黑瘦的女孩,十六岁左右的样子。
明明跟夏明月差不多年纪,身高却比她矮了将近半头,一看就严重营养不良。
她头发枯黄,双手粗糙干裂,嘴唇还裂了几道血口子,一脸风尘仆仆。
艳俗的水红色体恤已经起球变形了,腿上是一条肥大发白的牛仔裤,脚上的帆布鞋也开胶了。
站在宛如白天鹅一样的夏明月面前,女孩比丑小鸭还不如。
夏明月恐惧地看着那张只在照片上见过的脸。
虽然又黑又糙,还瘦的脱了形,但五官依然能看出来跟妈妈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