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个死人吗?看不见我被呛到了,还不赶紧将茶奉上来,嗝……”
说完还打了个嗝。
祁安,阿塔:……
呕~~~呕~~~
她伸手要去拿祁安手里的茶,孰料逮了个空。
一抬头,一盏热茶兜头泼在了她脸上,接着茶盏也飞过来砸在了她头上。
“哎呦……啊……贱人,你干什么?”她捂着头脸怒吼。
祁安的回答就是,伸手抓住桌布下摆,一提一翻,一桌子山珍海味连汤带水全泼在了老妇身上。
她从椅子上栽了下去,倒在地上哀嚎,脸上身上挂满了肉骨头,丸子菜汤,胸口还有条糖醋鱼。
祁安退后几步,用清洁术给自己洗了个脸,然后才深呼吸了一口。
妈的,恶心死她了。
刚才那老不死的唾沫都喷她脸上了,还有那浓烈的口臭……
呕~不敢想,太恶心了。
就是可惜那盏昂贵的君山银针了,端了半晌已经不怎么烫了,不然非得给这老东西烫一脸泡。
这具身体的主人叫宋心兰,这个老虔婆是她的婆婆韩刘氏。
他的儿子韩修泽,就是宋心兰的夫婿,是个四品的武将。
三年前,他们大婚的第二日,他便离家远赴边关打仗,至今未归。
她嫁进门三年,就被韩母刁难了三年,可以说没有一日不找茬。
风雨无阻地每日晨昏定省站规矩,平常更是横挑鼻子竖挑眼,动辄斥骂。
像刚才那样饿着肚子,端茶站在一旁侍奉,更是家常便饭。
还动不动就骂宋心兰是下不出蛋的母鸡,若不是儿子不在家,定是要纳几房妾室给他。
可是他们大婚三年,只新婚夜同过一次房。
宋心兰要是真生出来个,那能姓韩?
老东西心明口明,就是故意挑刺呢。
宋心兰忍辱负重唯一的原因便是她是真的喜欢韩修泽,她深信她的夫君也喜欢她。
他不时从边关寄来的家书,言辞温柔,字里行间满满都是对她的思念和爱意。
因此她才能忍受韩母的百般苛刻刁难,将她当成亲生母亲去侍奉孝顺。
委屈了,就回房间看看韩修泽寄给她的信,跪在佛像前给他祈福,就这样撑过了一天又一天。
她满心期盼着夫君从战场平安归来,与她和和美美过日子。
最后,韩修泽倒是平安从战场上回来了,还立了战功升了官。
反而他还带回来了一个俏丽女子,说那女子才是他的此生真爱。
那女子言行古怪,总是用鄙夷的目光看着她,说着她听不懂的话。
“啧,你们古代女人真可悲,一辈子只会围着男人转。”
她的夫君迷恋地看着那个女子,说她跟他见过的所有女子都不一样。
整整三年,她守着活寡,为他操持家里,侍奉母亲。
好不容易将他盼回来了,不到一个月,她便在寒冬腊月死在了寒冷的柴房里。
随后不久,她的父亲和幼弟也死在了歹人的刀下。
这就是她的一片痴心热忱换来的下场。
她死不瞑目,魂魄游荡在天地间,看到了许多以往不知道的真相,方才明白自己这几年的坚守有多可笑。
她被骗的太惨了!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韩母在丫鬟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挂着满身的残羹汤水,狼狈的不像样。
但她此时顾不上这些,她不敢置信得睁大眼看着祁安。
往日里任她搓圆揉扁,从不曾反抗的的儿媳妇,刚才竟然敢对她动手?
这件事的怒火盖过了所有,她气的肥肉乱颤。
这是反了天了!
“宋心兰,你这个忤逆不孝的贱人,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韩母挥着那蒲扇一样肥厚的巴掌,尖叫着朝祁安扑过来,目标正是她的脸。
“小姐……”
“不要打我们小姐……”
余光里,两个丫鬟打扮的小姑娘从门外冲了进来,边喊着边想挡在她身前。
眼看来不及,两人急的都快哭了。
小姐从小身子就不好,这一巴掌下去,怕是又得病好久。
然后她们就眼睁睁地看着,她们柔弱多病的小姐抬起脚,将那老虔婆一脚踹飞了出去。
越过倒地的餐桌,越过她们,砰的一声砸在了窗户上,又弹了一下砸在了地上。
窗扇被她肥胖的身体一撞,哐当一下掉了下来,也砸在了她身上。
韩母杀猪般的惨叫响彻府邸。
原身宋心兰的两个丫鬟绿珠和红豆,赶紧跑到祁安面前护着她。
祁安看着两个小姑娘轻轻发抖的身体,叹了口气。
明明自己也很害怕。
韩母被祁安一脚直接踹的趴在地上哎呦哎呦半天起不来,吃下去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