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都很疼,他忽然想到一种可能性,狐疑道:“你是不是趁我睡着打我了?不然怎么这样看我?”
顾缈兮深吸一口气,眨眨眼睛道:“我没有打人的嗜好!”
顾念之终于看到了自己的处境,指着周围的生命维持系统愕然道:“我怎么了?不,缈缈,你把我怎么了?”
果然是傻瓜哥哥。
恰在此时顾家夫妻回来了,一推门看到方才还半死不活的儿子现在能说能动了。
幸福感不要太强烈!
跟着他们身后的陈医生第一个冲到床前,结结巴巴地道:“你,你,你怎么好了?”
顾念之莫明其妙:“我一直都挺好的呀,就是头有点儿晕。”
顾缈兮轻飘飘地道:“半个小时前,你被下了病危通知书!”
顾念之大惊:“什么病?爸爸妈妈,我发誓我没有在外面鬼混,A字打头的那种病跟我绝对没有关系!也不可能被辐射!”
所有人无言。
陈医生激动地道:“顾小姐,方才只有你在病房,请问发生了什么?顾先生这样的状况我们从来没有遇到过。”
这也是顾家夫妇想问的。
顾缈兮学着顾念之那种莫明其妙的神情,道:“我也不知道啊!我心里难过,喊了好几声哥哥他就醒了。”
陈医生不相信,道:“这不科学!”
我也觉得鬼的存在不科学,不还是见到了?顾缈兮不理他。
谢韵上前一步搂着她的肩道:“谢谢您,陈医生!念之情况有所好转,我们想收拾一下出院回家了!
陈医生还想检查顾念之,顾含青已经打开了门送他出去。
谢韵亲一下顾缈兮的额头,道:“好孩子!”
侄女儿一定有隐瞒,她知道。
现在回想起来,他们出去时她信誓旦旦的说等他们回来念之一定好了,结果就真的好了,要说她没做什么那真是谁也不可能相信。
而且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念之病了这么几天,什么都没吃全靠输液维持生命,一朝醒来立刻生龙活虎......她是学艺术的,唯物唯心本来就分得不怎么开。
再说这病也来得蹊跷,前几天念之说感冒发烧,请假在家吃了几片退烧灵睡了三个小时没醒,他们匆忙将人送往医院,一检查竟是什么心律不齐,还说是从娘胎里带来的。
她是他的亲妈,儿子有没有这种病还能不知道?
总之整件事透着种超自然的感觉。但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侄女儿有能力也愿意救儿子,儿子醒过来了,这就行了!
她养了顾缈兮十多年,对她的了解胜过世上任何人。
当晚顾缈兮跟着他们回家,拉着顾念之进了他的房间严肃认真地道:“你有没有去过什么不干净的地方?好好想!”
顾念之笑道:“难道你以为我生病和这个有关?这也太扯了吧!”
这几天对顾家夫妇是煎熬,对他来说只是睡了个不怎么舒服的觉,完全没意识到在鬼门关打了个滚。
顾缈兮板着脸道:“我下面说的话每一个字都是真的,希望你相信,如果你不相信,以后我就不管你了。”
顾念之举着双手做投降状,嬉皮笑脸地道:“相信,我相信!”
人活在世界上,除了吃饱穿暖之外,还有情感上的需求,无论亲情、友情、爱情,人总是在得到与付出之间成长着。
各种各样的感情需要向特定的对象流露出来,并且冀望得到回应。痛苦也好,欢乐也好,都是人之所以为人的基本体现。
但堂妹不是这样的。她仿佛对哪一类的感情都没有期待,也吝于付出,不和任何人交流也能过得怡然自乐。
她就像这个世界的观望者或者陌生的闯入者,疏离而漠然的看着一切。
有时候她明明就在身边,顾念之却觉得她的心在很远的地方。那地方是哪里却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很彷徨。
他有种感觉,自己和爸妈像是她和世界的联系纽带,如果松手放开这纽带,她也就消失了。
大约爸妈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坚持要她回扬州工作。
难得她对自己有所要求,顾念之打定主意不管她说什么都要表示相信,哪怕她说太阳从西天出来呢!
但五分钟后他叫道:“什么?这怎么可能?”
顾家夫妇坐在客厅里,眼睛虽然盯着电视,其实耳朵一直听着他们兄妹的动静。儿子从濒死捡回一条命,他们惊魂未定。
此时听得他声音不同,顾含青紧张地道:“怎么了怎么了?”
顾念之叫道:“没事,爸你不用过来,我和妹妹闹着玩呢!”
谢韵横丈夫一眼,嗔道:“一惊一乍的!”
悄悄松开了紧握的拳头。